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當年的少年,初心未改。
而她,早已有面對任何結果的覺悟。
酈晶元坦然受了顧餘生這一禮。
緩步遠去。
待走到一處無人的臨水榭廊,酈晶元掌取出一本翻得陳舊的書,細細的凝望,好一會,他才喃喃自語道:
“卑以自牧,含章可貞,真是個了不起的年輕人,顧白,你有個好兒子。”
酈晶元身影一淡,飄然遠去。
水榭廊的另外一端,酈晶元的兩名親傳弟子並行。
一名弟子深思片刻,茫然道:“師兄,我有一事不解。”
“師弟是想問那姓顧的為何不怨先生,反而行如此大禮?”
“正是。”那自稱師弟的弟子撓頭,“酈先生雖然站在公平的位置上處理這件事,但顧餘生與大梵天的聖地僧人辨佛,定然九死一生。此事怎麼看都是對蒼心猿有利,我若是顧餘生,定然會選擇讓酈先生出面化解其中的矛盾。”
那師兄回應道:
“我也是一路沉思,方才有個大概的答案,依酈先生之言,定然與顧餘生的父親曾經有交情。可顧白的名聲,你也是知曉的,被天下修行者視為怯弱的逃跑者。”
“昨日我與聖院的客人交談,聽說關於顧餘生之事,他曾在青雲門伏蟄三年,而後拔起他父親的劍,為他父親正名,此舉雖然驚動四方,但很多人未必認可,舊世的壞名聲依舊在。”
“可倘若顧餘生於文會上當著天下人的面與聖地的僧人辨佛而勝,等於問心無悔。換而言之,這意味著他過去所做的事,都是正確的……包括他曾為父親討回公道這件事。所以,你明白酈先生因何坦然而受那顧餘生的大禮了嗎?”
“師兄,你這麼說,我好像有些明白了,原來酈先生如此苦心!”
“是啊,酈先生和莫大儒一樣,一向都醉心於聖人之書,很少管世間之事,今日出面,定然是與顧餘生的父親有著很深的交情。”
“可是師兄,以酈先生的聲望,他一言就可幫顧白恢復名聲,這樣不是更簡單?”
“這我哪知道,我要是什麼事都明白,早就凝結文膽了。總之,若是顧餘生能把握住這次機會,浩氣盟,斬妖盟的人,若再亂藉機拿當年的顧白說事,就顯得掉身份了。”
“這麼一說,下午的文會辨佛,豈不是非常值得關注?”
“當然了,我猜一會坐不住的,會是浩氣盟和斬妖盟的杜清和左遷謫,撕臉面這種事,想想都精彩,尤其是左遷謫,聽說那年青萍州斬妖,他就是浩氣盟的監官巡查使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