叫做“沛然正氣”,其實就是“橫衝直撞”,因此還有個混號,叫做“野狗派”,門下一水光頭和尚,別說女弟子,連個雞蛋都孵不出母雞來,新弟子驟然看見個少女,還是個頗為美貌的小姑娘,生生呆了一下,一時竟不知該作何反應。
旁邊的師兄忙將他拽到一邊,畢恭畢敬地對那少女道:“周師姐,對不住。”
少女看了他一眼,輕輕點了個頭,場中其他人聽見動靜,一見是她,都極默契地讓了一條道出來。正在指點別人功夫的李公子抬頭看見她,頓時露出個熟稔的笑容,招呼道:“阿翡,來過兩招嗎?”
少女充耳不聞,拿李公子當了個屁,頭也不抬地匆匆走了。
“周……阿翡?周翡?”新弟子的目光下意識地跟著她,小聲道,“她就是……”
“啊,”旁邊的師兄點點頭,繼而又提醒這剛入門的小師弟道,“周師姐脾氣不太好,往後你遇上她記得客氣些……不過她不和我們這些人混在一起,能見到的機會也不多。”
對於好看的姑娘來說,脾氣差一點不算什麼毛病,新弟子聽完沒往心裡去,反而好奇地追問道:“李師兄是大當家的侄子,周師姐是大當家的掌上明珠,學的功夫想必是一脈相承,方才師兄說李師兄是我們這輩人中翹楚,那麼他比周師姐高明麼?”
“你也知道她是大當家的掌上明珠,咱們捧都捧不過來,誰閒的沒事與她動手?”他師兄漫不經心地回了一句,隨即很快將注意力轉移到了場中,躍躍欲試地說道,“今天機會難得,我也去跟求李師兄指教兩招。”
他口中的“掌上明珠”周翡甩開背後的喧囂,獨自過了三道崗哨,來到了四十八寨大當家李瑾容的小院。
一進門,就見李瑾容背對著她負手而立,手中捏著一截拇指粗的鞭子。周翡的目光在她手中鞭子上停頓了一下,張張嘴,剛要叫“娘”,便聽見李瑾容冷冷地說道:“跪下。”
周翡一皺眉,果斷將“娘”咽回了肚子,繼而默不作聲地走到院中,一掀衣襬,端端正正地跪了下來。
她尚未跪穩,李瑾容驀地回頭,一鞭抽在她身上。周翡的眼睫飛快地顫了一下,咬牙將猝不及防的悶哼卡在了牙關裡,猛地抬起頭。
“混賬東西,給我跪好了!”李瑾容咆哮道,“你恃強凌弱,仗勢欺人就算了,手段還那麼下作!教你的功夫,就是讓你做這個的?”
周翡面不改色,口氣卻極衝地問道:“我怎麼了?”
李瑾容一想起這小混蛋乾的倒黴事,兩個太陽穴就一跳一跳的疼,她指著周翡的鼻子罵道:“天地君親師,那孫先生是我請來給你當老師的,頭天唸書你就敢對先生不敬,以後等你翅膀硬了,是不是連爹孃也完蛋一邊去了?”
周翡不假思索地頂嘴道:“那老東西當堂放屁,誤人子弟,我沒大巴掌扇他就是輕的!”
她話音沒落,李瑾容先給了她一個耳光:“你要扇誰?”
李瑾容心狠手黑,周翡不由自主地往旁邊閃了一下,當時就覺得自己臉皮活像被割掉了一層,耳畔嗡嗡作響,牙尖劃傷了自己的舌頭,滿口都是血腥味。
“先生不過數落你幾句,你當場推他一個跟頭不算,半夜三更還將人打暈綁了,扒衣裳塞嘴吊了一宿,倘不是今日巡山的一早發現,他還豈有命在?”
周翡正要開口分辨,誰知李瑾容越說越怒不可遏,抬手一鞭子重重地甩上去,那女孩背後連衣服帶皮肉,登時裂開一條血口子,鞭子竟折了。
這一下是真打得狠了,周翡臉色都變了,她惡狠狠地盯著李瑾容,生生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:“沒死算便宜他!”
李瑾容差點讓她嗆個跟頭,這時,一陣腳步聲傳來,來人腳步聲不加掩飾,略有些虛浮,似乎不是習武之人,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