容貴妃臉色白得嚇人,可她也沒急著分辨,昨夜裡太后叫劉佳嬤嬤帶給她的話,她都記住了,這會子只坐得更端正了些。
承乾宮的奶嬤嬤口齒不算太清晰,虛弱著開口:“回萬歲爺,奴婢夫家是關爾佳的分支,奴婢並非想要三阿哥的命,只是聽主兒吩咐,夜裡偷偷開窗戶叫三阿哥病上一場,好拿捏柔妃娘娘。不知為何,三阿哥竟然日夜啼哭不止,無法進食,奴婢冤枉啊,奴婢真的沒對三阿哥動手啊!”
御花園的兩個小宮女意思也差不多,都說自己是關爾佳氏安排在御花園的奴才,平日裡負責跟各宮的釘子傳話。
其中一個小宮女哭得特別厲害:“奴婢全家人的命都被捏在關爾佳府手裡,奴婢不敢不從啊!奴婢只是替主兒傳話,叫往錦嬪娘娘宮裡送些炮製過的溫補之物,奴婢真的沒有害大阿哥和三阿哥啊!求萬歲爺和老祖宗饒命!”
太后深吸了口氣,垂著眸子努力嚥下到了嗓子眼兒的血腥氣,眼神陰霾地幾乎要滴出水來,這幾個人都是關爾佳安排下的人手,如今竟然都反咬一口。
她閉了閉眼,努力保持著冷靜,看樣子是她這些年太仁慈,才叫這些人都忘了她的厲害。
“貴妃可有話說?”皇帝並不發怒,只平靜問道。
容貴妃這才施施然起身,姿態萬方跪在地上,死死捏住帕子將微微發顫的雙手都藏好,絕不在人前露出一份怯意。
她委屈著流淚道:“臣妾敢對天發誓,從未做過這些事兒,有人想算計臣妾,算計關爾佳氏,求萬歲爺明察。”
說完容貴妃看了一眼趴跪在地上攤成一團爛泥樣子的幾個奴才,口齒清晰:“且不說這些人跟關爾佳氏有沒有關係,剛才這些人說的話裡,臣妾有幾點不明,首先大阿哥喝什麼藥是太醫院開的方子,若說臣妾更信哪位太醫一些還好說,只皇嗣的處方從來都是太醫院和尚藥局以及敬事房三處核查,除非臣妾將這三處都捏在手裡,否則大阿哥藥裡有什麼,連近身伺候的奴才都不知道,臣妾如何配出來毒藥?”
德妃勾了勾唇,看樣子有太后在,容妃倒是也不傻。
“再說三阿哥,但凡三阿哥身子不好,臣妾便難辭其咎,想要拉攏柔妃或者打壓柔妃,臣妾自認不止一種法子,又何必叫柔妃心裡不痛快給自己留下隱患!至於御花園的這兩個奴才所說更是無稽之談,錦嬪與臣妾交好,老祖宗更是疼愛錦嬪,溫補之物都是臣妾自己也用著的,臣妾不可能會對錦嬪動手。”
太后掃了靜嘉一眼,靜嘉娉婷起身蹲下去:“嬪妾相信貴妃姐姐,老祖宗和姐姐向來待嬪妾親厚,入宮以來一直都是老祖宗與姐姐照料才有嬪妾的今天,哪怕……哪怕是如何盡心伺候萬歲爺,都是老祖宗敦敦叮囑,又怎會對嬪妾動手。”
太后這才恰到時候地開口:“好了,你們都先起來,哀家心疼錦嬪也不是一兩天的功夫了,這後宮啊……唉,不患寡而患不均,都是哀家的錯。”
皇帝這才開口:“皇額娘千萬別這麼說,您心疼誰本就是應當的,既然貴妃有疑問,繼續傳奴才進來就是了。”
太后手下帕子一緊,心窩子裡的火差點憋不住,她眼前一陣陣發暈,皇帝這是打算跟關爾佳撕破臉嗎?
“帶進來吧。”皇帝像是知道太后在想什麼,不動聲色拍了拍她冰涼的手,淡淡吩咐道。
慎刑司將前頭幾個人拉住去,又帶了幾個人進來,這回是淑貴人身邊伺候的奴才,還有柔妃宮裡的蘇拉,以及承乾宮大太監趙謙。
容貴妃不可置信地看了眼垂著頭不肯看她的趙謙,整個人都有些恍惚,還是叫若柳扶著坐下才反應過來,臉色瞬間就黑了下來。
“回萬歲爺,淑貴人宮裡的宮女和蘇拉招認,是趙謙給他們下的命令,只說貴妃娘娘容不下後宮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