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魏嬤嬤瞧著那倆牙印兒眼神縮了縮。
就在大家還呆若木雞時,她腦子裡仔細轉過靜嘉這短短几句話的意思,在別人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,已經幾步上前,妥帖扶著靜嘉起身:“都是奴婢託大了,萬望小主恕罪,您是主子自然怎麼舒服怎麼來,奴婢伺候您先抹藥,再伺候您用早膳如何?這早膳還是要用的,仔細著餓壞了脾胃,您說是不是?”
叫這位嬤嬤極大的氣場嚇得大氣都不敢喘的三人,還不等回過神,就瞧見魏嬤嬤比三人更溫柔更妥帖伺候著小主往寢殿走,又愣住了。
杜若最快反應過來,心裡舒坦極了,哈哈,再厲害的嬤嬤還不是得叫小主拿捏在手裡?
她對接下來的訓誡也不那麼害怕了,只要都對小主好,都是為了小主,調-教就調-教唄,她杜若連在管嬤嬤手底下都熬下來了,還怕魏嬤嬤?
“劉福,去傳膳,要些清爽的,牛羊海鮮之物就不必了。”裡頭魏嬤嬤不輕不重的聲音傳出來,“勞杜若姑娘把藥膏子找出來,半夏姑娘先給小主找身顏色淺的燕居衣裳,瞧著也舒心。”
三個人不敢再愣神,聽小主沒動靜,叫魏嬤嬤吩咐著趕緊轉悠起來。
等魏嬤嬤親自替靜嘉布膳伺候著她用過早膳,又指揮著杜若和半夏將軟塌拾掇的更舒服些,才扶著靜嘉斜靠在上頭。
杜若瞧著靜嘉那舒心的模樣心裡酸溜溜的,怪道是嬤嬤呢,不只是會教訓人,連伺候主子都比她們更會討巧,哼,她將來肯定也能成為杜嬤嬤!
靜嘉叫杜若逗得笑出來,瞧著魏嬤嬤忙活了這一通,這會子才拉住魏嬤嬤的手叫她坐下:“嬤嬤見諒,我剛剛實在是肚兒裡滿撐著氣,不是要給您下馬威,既然您是萬歲爺安排過來的,咱們以後是一榮俱榮的關係,不必如此小心。”
魏嬤嬤進門後頭一次笑出來,滿臉的嚴肅都叫笑容模糊掉,畢竟長得好看,倒是有了幾分慈祥模樣:“您這是說哪兒的話,奴婢也是在尚儀局呆久了有些轉不過彎兒,看見什麼就想多說幾句,還是小主提醒得好,以後不用擔憂那些小宮女得罪了主子活不成,奴婢也真是輕快不少。”
杜若和半夏聞言,對魏嬤嬤的嚴厲就沒那麼多意見了。
杜若只是心腸好,半夏更清楚些,在尚儀局時甭管親自教導的姑姑還是掌管嬤嬤嚴厲,雖也有心腸真不好的,可大都是為了叫宮女保住命,那是恩德不是磋磨。
連劉福都聽明白,臉上閃過一絲敬佩。
靜嘉看魏嬤嬤幾句話功夫就將早上那點子事兒從幾人心裡翻篇,心裡更高興,能有個厲害又好看的嬤嬤,她也算是沒白被萬歲爺咬一回。
如今她都不清楚,萬歲爺咬她到底是說不清明的醋意還是為了如今這一樁替她鋪路了。叫人丟了臉面也能給你變成更大的甜棗,甭管皇上是有心還是無心的,她都很服氣。
“你們都先去忙,我跟魏嬤嬤多說幾句。”靜嘉笑著道,在他們出去前還認真吩咐,“以後魏嬤嬤的話就等於我的話,我這裡不需要不聽話的奴才,上上下下有誰不服管教,叫魏嬤嬤攆出去,我是不會替你們求情的,這話記得跟外頭的都說清楚。”
三人趕忙應聲:“嗻是。”
待得他們都出去以後,靜嘉才看著魏嬤嬤笑:“我瞧您有些眼熟,您姓魏?”
魏嬤嬤也柔和笑出來,她早些年並不是個嚴肅的人,只是因為長了張好容色的臉才不得已而為之,如今在靜嘉面前便放下架子露出了自己的柔和:“小主果然如萬歲爺所說,是個聰明的。奴婢出生在魏阿氏旁支,可出生後被外頭來的小子李代桃僵,換到了魏佳氏一戶普通漢軍旗人家,後來被恩人所救入了宮,二十五時放出去嫁人,三十八歲上頭,家裡人死絕了又回宮進了尚儀局添為典事,如今已經四十有六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