連千秋宴上她都躲著太后,這會子見太后不理她,有些訕訕的,站了好一會子才慢慢紅了眼眶。
“姑爸爸……”容妃跪在腳踏上,拉著太后繡鳳紋和錦繡祥雲的石青色袖口討饒。
太后不抬頭,淡淡問:“這是怎麼了?”
容妃嘟著嬌嫩唇瓣,一副好生委屈模樣:“慎嬪在萬歲爺跟前兒叫屈,換到了坦坦蕩蕩,明面上是打德妃的臉,可誰不知德妃她是個軟性子,不管做什麼都跟我有商有量,改明兒奴才們就該笑話我了,您若是不管,蕙嵐沒臉見人了。”
太后心裡嘆氣,哪怕德妃是個好欺負的,人家也做得無可指摘,叫人欺負了都不光下自己臉面。
太后自個兒是這宮裡算計贏了的那個,可惜疼到骨子裡這個偏是半點心計都無。
先吩咐蓮心去請靜嘉過來,太后喝了口茶才問:“你跟哀家說說,這幾天你看出什麼來了?”
“萬歲爺只知道心疼慎嬪,她仗著自己受寵換了住處不說,還提攜家裡兄弟,這是做給人看呢!好叫人知道雖她是個嬪,也不比妃位差,早晚要跳到我和德妃頭上去。”容妃幽幽怨怨更委屈了,說著話兒的功夫眼淚都掉下來。
要知道賢容德淑四妃,可還有個賢妃在前頭空著呢。
這美人垂淚的模樣叫太后又是心疼又滿心腸火氣,連聲蠢貨都懶得罵。
靜嘉一進門就發現氣氛不對,容妃低著頭小心陪坐,太后臉色懨懨靠在軟枕上,捏佛珠子在手裡靜心。
她餘光掃了眼,立刻垂眸蹲身當什麼都沒看出來,只抿著唇露出個笑模樣,聲音脆生生的,比外頭剛進上來的藍靛頦[1]還好聽:“奴才請老祖宗大安,老祖宗萬福金安!奴才瞧您這膚色可是比前幾日還要透亮,都說園子裡的山水養人,奴才沾了老祖宗天恩,這兩日起床就摸著臉偷笑,奴才這身糙皮子可是享大福咯。”
太后叫靜嘉故意淘氣的動靜逗笑,叫她起身坐下,臉色和緩不少:“確實瞧著好看些了,也不知要便宜了哪家兒郎。”
容妃見太后笑出來,心裡鬆了口氣,感激地看著靜嘉笑了笑,聽見太后這話眸子裡閃過些不自在。
靜嘉低頭裝羞:“老祖宗別打趣奴才了,奴才只想長長久久伺候老祖宗才好呢。”
“無妨,嫁了人也叫你進來陪哀家。”太后笑眯眯道,掃了眼容妃,似是不經意問道,“這幾日聽說後頭熱鬧,你可瞧出什麼來了?”
靜嘉聞言心下一驚,後頭還能有什麼熱鬧,不就是慎嬪接二連三得寵,納喇淮駿還成了御前帶刀侍衛嗎?
她一個外臣之女,私下裡說道都怕人聽見,怎敢在太后面前議論這種事兒,她立馬起身就要下跪。
太后示意劉佳嬤嬤拉住她,意味深長:“你放心,出了這個殿門,今日你什麼都沒說。”
靜嘉瞧太后神色,心下大概清楚這是要點容妃,她思忖著,到底跪在寶相萬字紋地毯上:“回老祖宗話,奴才別的不敢說,甭管誰都知道皇主子是個孝順的,自來為萬民表率。前些年外頭鬧騰得緊,宮裡就安靜些,今年千秋節內務府差事辦的漂亮,您高興了皇主子心裡自然高興,想是論功行賞,皇主子又不是把孝心掛嘴上的,這才施恩給了慎小主和納喇小大人。這只是奴才愚見,議論主子是奴才的罪過。”
見靜嘉說完泥首下去,容妃愣了下心裡突然就好受不少,原來是這樣嗎?
太后心裡再次嘆氣,靜嘉滿口子好話還能說圓滿了,甭管前朝後宮隻字不提,若是容妃能有靜嘉一半聰明,她也不至於算計這苦巴兒的孩子。
“園子裡別的不多就是花兒不少,可是叫哀家有些念起你做的水晶花糕了。”太后突然笑道。
靜嘉知道太后這是打發她出去,要跟容妃說話,趕忙攬下差