劉佳嬤嬤仔細尋思了會兒,略有些頭緒,只也還沒想明白,見太后不欲多說,也不敢再問。
靜嘉這邊回到頭所殿,只軟在萬字炕上。
“好姐姐,替我揉揉腿吧,我這在坤寧宮,沒少蹲時候。”
杜若臉含憂色:“是不是夫人……她可又說什麼了嗎?”
靜嘉不欲叫杜若擔心,只笑著搖搖頭:“也沒說什麼,好是咱們在宮裡,不理會就是。”
杜若能在靜嘉身邊這麼久,概因靜嘉護得緊。
這丫頭天生熱心腸,在深淵裡呆久了,靜嘉喜歡自己身邊有這麼個偶爾咋呼的暖和人喘氣兒,也不愛讓她多操心。
那些不能與人說道的算計,因安國公府而起,當然也由她這個安家血脈自己解決。
靜嘉想起樹下那抹溫潤身影,見多了各種極端的,其實她真是挺喜歡這種溫和性子的人,只可惜納喇府也並不是個好去處。
她對墨勒氏為何變成如今這樣子,心裡清明著,與其說是對她和安寶赫的報復,不如說是對安塔拉家的恨毒。
當年佟佳氏人一去,老安國公夫人就跟瘋了一樣,逼著安國公將墨勒氏娶了進來。
墨勒氏估計也沒想著,給人當填房會是掉進地獄裡的開端,靜嘉的大伯常年臥榻不起,靠老參吊著命。
老安國公夫人疼她那位大伯到骨子裡,大兒子娶不上好媳婦兒,她又看不上安國公府前頭兩位庶子過繼,竟然豬油蒙了心,將墨勒氏迷暈……
沒幾天靜嘉的大伯就去了,墨勒氏肚子裡的孩子出生立刻就被老安國公夫人抱走,知道緣由她才徹底崩潰。
墨勒氏以死相逼不許過繼,那時安國公還去她房裡,誰都不能確定孩子到底是誰的。
那孩子被兩個女人搶來搶去,寵得沒個人樣子,才釀成了後來的慘劇,墨勒氏從頭到尾都沒哭,可安國公府的陰私事兒卻傳得沸沸揚揚,老安國公夫人氣得緊跟著孫子腳步蹬了腿兒。
墨勒氏骨子裡已經瘋了,就如同她所說,大婚自是還要從府裡嫁出去的,若是想擺脫她,靜嘉最好是嫁到關爾佳族裡。
可既然太后心生了算計,只怕關爾佳氏還真沒人敢娶她,還是得想別的法子……靜嘉閉目養神,思量得腦仁兒都疼。
杜若替她揉了會兒小腿肚子,拿銀角子出去找小蘇拉送熱水過來,讓靜嘉泡腳。
等著的功夫,杜若低聲道:“奴婢在大他坦等您時,聽董興福說了一嘴,萬歲爺只在南三所呆了盞茶功夫就回乾清宮了。您回來前後腳兒功夫,常久忠進去報老祖宗,說駝妃太監去了鹹福宮。”
靜嘉沒吭聲兒,等泡上腳,才輕聲問:“容妃來慈寧宮了嗎?”
見杜若點頭,她又問:“什麼時候走的?”
“就聽說萬歲爺回了乾清宮,容主兒沒多會兒就出來了,過了會子端貴老爺子和康老爺子才過來。”杜若低聲回答完,想了想又道,“只是容主兒走的時候雙眼通紅,臉上瞧著也不像是高興模樣,奴婢聽順心漏了風兒,似是被老祖宗罵了。”
靜嘉這才有些詫異,容妃自來得太后護眼珠子似的寵著,哪怕訓斥都少,能用上罵字……單是嫌容妃在坤寧宮繃不住神兒,應該不至於。
她託著腮心裡有了點子方向,也許她的婚事,可以從容妃身上下下功夫。
就在她尋思的時候,慎嬪高高興興沐浴完,讓自己的貼身婢女芷元伺候著起身,往身上擦花露。
“奴婢瞧著,萬歲爺雖然信重德主兒幾分,不過是瞧大阿哥的面子,若說寵愛呀,小主您才是這個。”芷元偷偷豎了豎拇指。
慎嬪笑得張揚,手上卻敲了敲芷元腦袋:“不許胡說,明兒個去御膳房提膳,你知道該怎麼做。記得別叫人抓住把柄,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