送給他了。
他用手拽了下床頭的繩子,心裡惦記著,回去一定要問問師兄,這來福客棧到底是哪兒不好啊?
拉過繩子跑堂很快就上來了,依然是那個帶著笑容的小郎,聽於學鴻侷促著說想要先洗漱,他眼神中閃過了然。剛進陸家的時候,用香皂洗過手,他們也都是這麼迫不及待的洗澡的。
跑堂帶著人很快將沐浴要用的水給提了上來。
“郎君洗漱完以後,直接把浴桶邊上的蓋子開啟便是,水會自動流出去,您就不用管了,每天都會有人來為您清理浴桶。”跑堂指著浴桶靠近牆側的地方道。
雖然如今林蓉還沒能解決管道的問題,但是從樓上把水倒掉還是可以的,她讓陸五從竹根山運來了許多竹子,在每間房靠近浴桶的牆面上開了個口子,用竹管和少量魚膠將牆面和浴桶連在一起,順著牆面一直垂到客棧後院裡。
開啟中空竹管的木頭塞子,水能自動從竹管內流到客棧後院的幾個大木桶裡,負責將水處理掉的阿徐和阿達,只需要將木桶搬到車上,拉去府城護城河的下游倒掉就可以。
於學鴻帶著近乎讚歎的情緒,很快將自己從裡到外洗了個乾淨。
香皂用過後,身上的乾澀感能夠讓人很輕鬆用瓜瓤將身上的灰給搓下來,他從來都不知道原來自己身上那麼多灰, 下巴都要驚掉了
阿準是一直跟在於學智身邊伺候的僕從,其實對跟郎君一起讀書的於學鴻是很熟悉的,不至於說認不出人來。
之所以沒發現於學鴻,不是於學鴻變了樣子,而是——
“於郎君??”阿準看著走過來的於學鴻,下巴都要驚掉了,“您這是塗粉了?”
真的不怪他沒發現於學鴻,匆忙跑過來的時候,阿準下意識就已經從招子裡把這個膚色給刨除了。
阿準中午時見到的於學鴻還是穿著褐色圓領寬袍的灰撲撲模樣,這會兒就變成了紺色交領斜襟長袍的麥色小郎君,說沒擦粉誰信啊!
以前沒發現於郎君這麼……娘皮唧唧的,阿準胳膊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,提著給於學智買的香皂和路上買的熟食實在是不知道該說啥。
於學鴻倒是沒不好意思,在鄉下地方待著,只有夏日裡能每天沖洗下身上,最多拿草木灰搓搓。日積月累下來,說泥腿子沒有白的,也不光是曬的,實在是沒條件更乾淨。
“走,去我房裡說。”看著自己也是頭回見的膚色,他忍不住抿唇笑著拉阿準回房。
阿準:“……”他雞皮疙瘩莫名更盛了些,有點不想去呢。
於學鴻可不知道阿準腦袋瓜裡已經開始唱大戲,路過跑堂時,他想到阿準忙著過來估計還沒用晚食,再想想省下的銀錢和一路上於學智對他的照顧,於學鴻遞出去六個銅板:“麻煩送一份晚食到我房裡,不知道那個……茶水能不能來兩杯?”
“好咧,郎君請稍等,一份營養餐,一壺大麥茶,馬上給您送到房裡。”跑堂喜笑顏開接過銅板。
娘子可是說了,餐食就是五個銅板一份,送到房裡既然辛苦的是他們,那多出來的一個銅板就是他們的,不管多少份兒都是。
阿準磨磨蹭蹭跟著於學鴻進了屋,就沒工夫再想亂七八糟的了,張著嘴巴看著屋子說不出話來。
實際上,阿準跟著於學智炮的地方多一些,光是跟於學智來府城就好幾次,論眼界阿準還要更強些。
可即便是眼界高一點,看見那盞銀月燈,那床,那書桌,那莫名其妙的椅子,都叫阿準有種自己頭回進城的錯覺。
“於郎君,來福客棧餐食估計要等很久,郎君讓奴……”緩過神,阿準夢遊一樣剛要遞出去自己從玉門街買的胡餅,門外跑堂就進來了。
“有事兒您拉鈴,我們十二個時辰為您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