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,林蓉扶著肚子慢悠悠往下蹲。
“行了,不必多禮,賜座。”殷明暄哭笑不得道,他看出來了,這陸家娘子不知道為何就是看他有點不順眼啊。
可前幾日夜裡那場蛇困住成王的奇景,還叫他心有餘悸呢,女郎嘛,能不招惹就不招惹,尤其是這種心眼不大還懷著身子的那種。
“這幾日可有人前去擾你們的清淨?”殷明暄笑著問,態度一如既往的溫和,這些年的流亡生涯早就磨平了大荊戰神那些稜角。
因為他繼位的倉促,番邦使臣都還沒走呢,正好可以留下朝賀新君登基,只是登基大典再忙也需要些時日。
當時聖人的大伴是去來福客棧傳的旨意,新君可是從來福客棧走出去的,訊息靈通些的也大概清楚新君是怎麼進的宮,那還能不跟陸家趕緊交好?
畢竟是跟新君回話,陸成材接話很謹慎:“回陛下,內子懷著身子不方便待客,草民與妻弟忙於溫書,倒是不曾見過客,住在客棧中的番邦使臣請見過幾次,過後得知草民夫婦不方便,便沒再打擾。”
“如此甚好,你和林家小郎的課業學得如何了?”殷明暄頗為感興趣地問道,“朕登基後,必定是要加開恩科的,今歲你若是能過了院試,明年許是可以試試鄉試,這可是難得的機會。”
陸成材面色有些發苦,他不趕著當舉人老爺啊,您這加開恩科就是坑人呢。
可這話他也不敢跟新君說,總不能說,哦您別開恩科了,不說殷明暄要生氣,天下的秀才們都要恨死他的。
“陛下容稟,這是件大好事呢,咱們陸家如今倒是沾了點商戶的光,可到底也還是想給後輩改換下門庭,若是陛下允准,民婦和相公想回潁州府待考,不知陛下覺得如何?”林蓉突然起身屈膝後,溫聲道。
殷明暄挑了挑眉:“你如今懷著身子,趕路不方便吧?”更重要的是,他還有好多事情想要問清楚,殷明煦和馬家都傳來不少訊息,這陸家手裡的好東西可還多的是啊。
“民婦身體很好,還是以相公的仕途為重,若是等相公登科及第,金榜題名,以後才能更好的為陛下盡忠,您說是吧?”林蓉抬起頭看著殷明暄道,“陸家底蘊不足,再沾不得從龍之功這樣大的恩典,還請陛下諒解民婦和相公為陸家擔憂的心思。”
殷明暄瞭然,他能順利登基,這上京城變天,都離不開陸家人的幫忙,他身為新君,若說不表示,那是不可能的,再說陸成材和林焱都是可造之材,他剛繼位,正是最需要人手的時候,自是可以不拘提拔臣子的路子。
但是陸家不過只是泥腿子出身,也不像趙家一樣,是跟著聖人打天下的,立下過赫赫戰功,很多地方都不能往深裡探究,陸家和林家都抵擋不住太多有心人的算計。
在這方面,林蓉和陸成材倒是都心思清明,他需要的也正是這樣心思清明的臣子。
“那你們可否跟朕說說,打算何時再來上京?”殷明暄並不直接對林蓉說話,只是笑著看陸成材。
陸成材算了一下,加開恩科,哪怕是順遂,鄉試過後也還要三年才能進京參加會試和殿試,只怕怎麼也得有個三四年的功夫。
“草民回到潁州府,溫書之餘,定不忘記為陛下分憂,到時候少不得要有賴慧郡王幫襯幾分。”陸成材道。
大荊皇室和士族之間的關係一直都很緊張,馬家也就不必提了,但是慧郡王畢竟對他們陸家有知遇之恩,也幫了陸家不少,所以陸成材自然是不準備跟殷明煦疏遠的,潁州府和蘇州府隔得又近,現在自是要提前把話說清楚。
殷明暄並不像他父皇對士族那般警惕,說白了,唐時之亂還是因為為君者朽鈍,只要他不會跟他的父皇一樣,培養出勤王和成王那樣的兒郎,大荊的江山會很穩固。
想起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