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,從此休要再提,莫害了臻姐兒一命。”
盧氏奇道:“這話從何說起。”
姚氏便與她這般一說:“……一身脂粉,滿口胡話,下起手來,又沒個輕重,咱們家雖不說大富大貴,但女兒也是嬌養的,如何受得了這等混世魔王?就是我那婢女也受不住,現在還躺著呢。”
盧氏聽得心驚肉跳的:“竟有這等事!我當他是個好的,不過年青浮躁,年紀大些便好了,不想如此暴虐。”
姚氏嘆道:“如今我倒後悔,當年沒將他接來。如今他被他外家養野了性子,反教我擔驚受怕。我家老爺雖說成日裡對著他橫眉冷眼,心中卻將他看得要緊,就是他衝撞了我,我家老爺也是要勸我受著。”
盧氏就不由欲言又止。自家姑奶奶這點小心思,她不是不知道,當時沒勸得了,此時再來說她,倒是馬後炮了。
姚氏見盧氏嘆氣,知曉她還是心中有些不捨,便有意讓人叫了瑞春過來。
待瑞春捂著臉來了,姚氏只道:“好丫頭,委屈你了,這年輕女孩兒傷在面上最是要緊,我記得我家原有種膏藥去淤消腫最是有用,便教我嫂子來時帶了一罐,且給你用著。你這份委屈我記著呢,大少爺是醉了,你莫往心裡去。”
瑞春忙福了福身,口齒含糊道:“多謝太太、舅太太,婢子是胡打海摔慣了的,怎會這般嬌氣,那還要太太、舅太太費心,粗養幾日就好了。原是婢子不識眼色,怎敢怪到大少爺身上。”
只因蕭源打了繼母屋裡的丫頭,其實說起來也不是小事,只姚氏不敢借題發揮,只在心裡替自己委屈,連帶的也替瑞春委屈了,看她如此懂事,更是覺得她好。當下讓婆子捧了膏藥出來。
瑞春一直捂著臉,此時才放了下來,伸出兩手去接膏藥。
盧氏看她面上腫起高高的一塊,擠得半邊眼睛都看不清,又紫裡泛烏,不由得嘶了一聲,倒替瑞春害疼。
瑞春接了膏藥,千恩萬謝的下去了。
姚氏看她嫂子沉著張臉,便嘆了口氣:“看著了罷,他從小習武,為什麼得了皇帝看重嫂嫂都忘了?一頭黑熊都能撂倒,尋常姑娘家如何當得他一拳半腳的?要真出了事,找他償命也晚啦。”
盧氏忙道:“我自然不會再如此糊塗,我是替你操心。”
姚氏道:“這苦日子倒快捱到頭了。我家老爺只說待他成婚,便讓他分開去過。我便輕省了。只老爺要尋個精明厲害的來轄住他,我卻是犯愁,何處尋這麼個主。今日請嫂子來,也是為著這事,嫂子好歹替我想想。”
盧氏失笑:“這往何處尋去?”
盧氏被瑞春這傷嚇得連飯也沒用,就領著一頭霧水的姚臻急忙忙的回去了。
朱沅令雀環一番打聽,也是失笑。知道蕭源在替她打算。
蕭源若想娶她,也不只這一個法子,但朱沅嫁過去若脾氣不收著些,便會惹人非議,婆家畢竟不比孃家。
只他自己先將這罐子摔破了,朱沅來日也都不用憋屈自己,只怕越悍還越討喜了。
朱沅原先應了他,還有幾分是為了應付沈娘娘這一關,此時倒心中真正趁意,只念及花無百日紅,不免又嘆了口氣。
姚氏翻來覆去,絞盡腦汁,也不過列出三個人選,等蕭見行歸家,用過晚膳,兩人洗漱過後便對坐商議。
蕭見行一聽之下,頭一個人選就先搖了頭。
此女自幼巾幗不讓鬚眉,師從乃父,很有些拳腳功夫,性情潑辣爽利,難得又有些嬌憨。說來倒是個好人選,只不過攀她不上——一品威武大將軍的千金,蕭見行這個小小的大理寺五官,還是不要發夢的好。
姚氏也是心知肚明,只是實在擬不出人選,怕蕭見行以為她沒用心思,只得勉強拿來填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