些高低之分。
戚雲珠隱隱為首,朱沅和錢怡兩個,又隱隱被排擠在外,但大面上總是沒錯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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初冬的陽光蒼白無力。在宮室環繞著的中庭,一片青石地上,米嬤嬤正在教授禮儀。
米嬤嬤福了個身:“動作要緩,指指頭輕搭著,別下死力氣,腰要直,眼睛只能看到膝蓋上。”
調|教這群女官,可跟宮女不同,打不得罵不得。好在都是有些底子的人,也不如何費事。
只米嬤嬤一眼看到後頭的錢怡,沉著臉走到後頭,取了戒尺往她腰上拍了一下:“腰要直……怎麼通身一股子舒展不開來的模樣?”
像她這樣的嬤嬤,在宮中浸淫久了,被下頭小宮女捧著,自有一股威儀,訓起人來,等閒人是不敢回嘴的。只是她這戒尺今日才是第一回用。
她們這些宮人,對女官的心情也很複雜。
就像一個人,很辛苦的從底層員工一步一步往上爬,眼看就要做到經理了。突然空降了個有背景的富二代來搶飯碗,非常憤恨有沒有?
但恨也不敢露出來,人家在宮外根深葉茂,指不定什麼時候就能往回找補。
今天米嬤嬤也就是挑了錢怡這軟柿子捏了。
錢怡被她一語戳中心病,漲紅了臉不肯出聲,咬了咬牙,犯了倔,又曲身再行了一次禮。
米嬤嬤淡淡的道:“錢姑娘在家也是被人捧在手心的,有傲氣也是應當應份的。只是在家再大,卻大不過宮中的各位主子。既然進來了,想掙這份臉面,多少也要將傲氣放一放,受些搓磨。”
這話就說得有些誅心了,但錢怡也只能生受著。
等到米嬤嬤看了看天色,開了口:“今日就先歇著,明日再繼續。”
姑娘們不由得都小小的呼了口氣。
等米嬤嬤一走,更是個個露出了笑臉。
戚雲珠笑著走近了錢怡:“錢姐姐,你方才是太緊張了,放鬆放鬆就好了。”
戚雲珠和胞兄一樣,貌美,溫和,愛助人。且她還比戚雲淮多幾分天真熱情。是以所有人都愛聚在她周身。
但朱沅看著她,總覺得她和戚雲淮還是有些不一樣,只是一時半會的,說不上來。
錢怡卻對她這樣的熱情有些不以為然,終究面上不敢現出來,勉強的勾著嘴角笑了笑。
戚雲珠還沒繼續說完,就被其他姑娘一湧而上的圍住了:“戚妹妹,走罷,昨天黎姐姐才說了,瓊華殿現在沒有嬪妃入住,小花園儘可去看看。”
戚雲珠還想來跟錢怡說話,就被人牽著手拖走了。
錢怡和朱沅兩個就像被遺忘了一般——這些貴女們自重身份,雖是不會似一般市井女子們一樣面現鄙夷,但不動聲色的冷落,也是夠人吃一壺的了。
朱沅倒是不受影響,轉身就欲回屋。
“……哎!”錢怡彆彆扭扭的喊了一聲。
朱沅轉過身來,靜靜的看著她。
錢怡紅著臉一福:“……怎麼樣?”
朱沅走近,將手放到錢怡腰上。錢怡忍不住笑了:“別……啊!”她只覺得朱沅的手在她腰上捏了一下,她突然就一陣酥麻,全身的勁都散了。
朱沅道:“你再試試。”
錢怡將信將疑的福身,只覺得軟綿綿的沒絲力氣。
朱沅便道:“這就成了,別蓄著力,倒像要衝起來將人頂個跟斗似的。”
錢怡紅著臉,又忍不住要笑:“哦。”
朱沅沒有理她,轉身就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