茅校尉裝模作樣的捋了捋鬍鬚:“好,身手是個好的,看他這模樣,怎麼著也不能被埋沒了。要肚裡還有二兩墨水,懂些智計,那就全活了。”
廖主薄很想說:您沒有鬍子捋什麼捋?這時候裝斯文起來啦?
但規矩上的事,他敢直言,這茅校尉一心想做個智將的念頭,他可不敢去打擊。只好說蕭源:“古人云,滿受損,謙受益。蕭家小兒過於狂妄,屬下以為,難成大器啊。”
茅校尉不以為然:“人不輕狂妄少年,過於老實,那也蹦噠不起來,更是出息不了。”說著就看了看廖主薄,滿眼的:你就是最好的寫照。
蕭小弟,茅校尉看好你了哦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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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朱沅心中,蕭源這個名字可是許久不曾出現了。也許只在深夜中,無意間滑過那一個角落,有一種莫名的失落,失落中又隱含一點點炙熱。
無論如何,她和錢怡初上手鳳儀殿的宮務,總有些事忙。領了花名冊,將殿中各司的管事都叫來照了個面,又在韓玉泉和趙蘊儀離任前重新領人清點了鳳儀殿的庫房。
交割清楚,韓玉泉和趙蘊儀二人便去向沈娘娘拜別。
今日天氣好,沈娘娘難得的往花園中走了走。
韓、趙二人恭敬的福身行禮:“……這三年多得娘娘關愛,臣女二人出宮之後,永世銘記娘娘恩德。”
朱沅在一側冷眼看著,沈娘娘明顯愣了愣,然後又恍然大悟:“……哦,又要出宮啦。”一邊說著,她一邊側過頭抬眼望向遠處,遠處樹梢間露出的是屋脊,窮盡目力,也無法看到宮牆。
她似乎出了一陣神,這才回過頭來,神情寂廖的道:“辛苦兩位女官了。”說著看向了朱沅,卻一時叫不出朱沅的名字,頓了頓才道:“你命人開了庫房,給兩位女官各賞四匹宮緞,一匣宮花……記得前些時候太子進了幾盆珊瑚樹,擺著怪好看的,也給她們各賞一盆。”
韓、趙兩人一喜,宮緞、宮花不算出奇,在宮中略有臉面的女官都有所得。只這珊瑚樹,是太子特地進獻的,高近兩尺,枝條繁複豐滿,樹形優美。擺在花廳中,有客來看是極有臉面的事。當下兩人千恩萬謝。
沈娘娘微微頷首,便別過頭擺了擺手,示意兩人退下。
朱沅留了錢怡在一側侍奉,自己抽身出來,讓人喚了掌庫的全嬤嬤來,簽了條子令其去開庫領物。
韓玉泉和趙蘊儀滿臉的喜意,等領了賞賜,拿好出宮的條子,便讓幾個小宦官給抬著箱籠送出宮去。
朱沅也跟著相送,一直送出了鳳儀殿的大門。
臨了出門時,韓玉泉一把抓了朱沅的手。朱沅有些驚訝的看向她。
韓玉泉目光閃爍,張嘴欲說,卻被趙蘊儀拉了拉袖子,韓玉泉便閉上了嘴巴。
朱沅心中一跳,面上不露聲色,微微笑道:“兩位姐姐在宮中多有指點,如今身在宮中,我也沒什麼好謝的。日後出了宮,再設席宴請兩位姐姐。”
韓玉泉聞言,又面露猶豫,最後一把將衣袖從趙蘊儀手中抽出,附到朱沅耳邊,低聲道:“你們可別不開眼,往太子跟前湊。”
說完了看朱沅神情不變,不禁疑心是否自己太小聲,她壓根沒聽到。
但趙蘊儀已經神情嚴厲的拉了韓玉泉一把。
韓玉泉無法,只得隨著趙蘊儀走了,回過頭看了一眼朱沅,她正笑著福身:“我就送到這裡了,來日出宮再會。”
趙蘊儀點頭:“你去罷,娘娘身邊離不得人。”
兩下分別,韓玉泉惴惴的低聲道:“她沒聽清罷?”
趙蘊儀瞪了她一眼:“讓你不要多嘴,臨出宮了,不想善了啦?”
韓玉泉受訓的低下了頭,半晌才聽趙蘊儀幽幽的道:“聽清了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