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皇子的大伴安和看著不忍,輕手輕腳的走到一邊,一隻粉蝶正停在花蕊上,安和迅速的伸出手去,兩指一捏,就捏住了粉蝶的翅膀。他滿面笑容的轉過身,欲將這粉蝶獻給三皇子,不意一轉頭,就見皇后嚴厲的盯著他。
安和心中一顫,皇后又溫和得笑了,彷彿方才的臉色都只是他的錯覺。
竇後溫言道:“小孩子家家的,你逮了給他也沒什麼意思,他自己去逮來的才好。”
安和忙應了聲是,兩指一鬆,蝴蝶便立即掙扎著要逃走,卻像是被傷了翅膀一般,飛了幾步便落下來,停在一邊的葉尖上。
三皇子眼前一亮,立即跑了過來,要去撲它。
皇后先他一步,用手中團扇將粉蝶掃落,再對著失望的三皇子柔聲道:“撲蝶原本就是女兒家的遊戲,你還想旁人送予你不成?撲不著就多試試,可不能就這樣認了輸。”
三皇子迷惑的看著她,到底也看出了她的堅持,只好拿著網子轉過身去,只是此時他雖無法想得明白,但也隱隱約約的覺著失去了遊戲的樂趣,倒是感覺到了一種不得不做的壓力。
竇皇后仍是滿臉溫柔慈愛的看著三皇子的身影,就聽到夏嬤嬤在她耳邊稟道:“皇后娘娘,皇上正在回宮的路上了。”
竇皇后哦了一聲,扶著夏嬤嬤的手起了身,轉身走前仍不忘叮囑三皇子的大伴安和:“讓睿兒自己撲,明白了麼?撲到一隻蝶,方可歇息。”
安和連忙應下。
竇皇后這才轉身去更衣。她本身容貌只是中人之姿,但面板白晳,儀態大方。幾名宮人給她換上了石青金鳳常服,明黃的絲絛垂在腰際,看著端莊溫婉不失大氣。
竇皇后從寬袖下翹起手指來看。
夏嬤嬤斜裡看了一眼,忙道:“有些花了,再染染也來得及。”
宮人們忙拿了器具來,細心的替竇皇后將蔻丹塗到她指頭,再用布條包起,過得一陣解開又細修一番。
纖直而有肉,柔滑而白晳,指頭紅豔豔的一點。竇皇后看了也是滿意。
夏嬤嬤在一邊讚歎:“皇后娘娘這雙手,可真無人能比。”
竇皇后不言語,只是微微一笑。
等眾人都收拾妥當,皇帝恰好回了宮,按理是會召皇后去問一問近日宮中狀況,且也有些事是要交待的,例如竇汝珍。
但是皇帝一直不曾派人前來。
竇皇后面上的笑容卻是維持不變,索性過問過宮務,叫了幾司尚宮前來問話。
直到天擦黑,王得寶的徒弟陳興才來了。
夏嬤嬤暗中鬆了口氣,眼角一瞥,竇皇后雖然神情未變,但也是略微坐正了身子的。
陳興埋著頭道:“啟稟皇后娘娘,皇上欲封汝珍姑娘為妃,賜嘉號‘純’,賜居永寧宮,改宮室名為永珍宮,請娘娘令人趕製純妃服制寶印,修整宮室,擇日冊封。”
竇皇后抿了抿唇:“是。”
陳興大約也知道是個不討好的活——討好他師付自己就來傳口諭了——於是不敢像平時那樣嘻笑著討賞,只是恭敬告退。
竇皇后平靜的就著各尚宮在場,將事務逐一吩咐下去,還笑著同眾人打趣:“不想她有這等福份。”
待到用過晚膳,洗漱過後,卻令宮人都退下,只留□邊最得用的太監晉寶說話。
太監是無根之人,服侍嬪妃洗浴的都有,與皇后獨處自是無妨,且今日之事,恐怕皇后也要向晉寶問計,眾人自是心中自以為明白:方才有小道訊息在傳,皇上徑直就將竇女官給帶到清元殿去了。
一盞小宮燈昏暗的照著,晉寶並不像一般太監那樣,彷彿沒有脊樑骨一樣彎著腰背。
他其實今年已經有三十歲了,但太監斷了根,不生鬍鬚,他又白晳清