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稟了。
她徑自回了自己屋子,用過晚膳,天色暗了下來,月上半空,淡淡的清輝灑了下來。
朱沅只覺自己的窗欞被輕輕的敲了一下。她輕輕的將窗推開一條縫,就看到蕭源扒著窗,眼神閃閃發亮,咧著嘴衝她傻樂。
他悄聲道:“沅姐姐……”
這三個字小心翼翼的,真是含在嘴裡都怕化了。
朱沅睨了他一眼,也是忍不住抿著嘴笑了。
蕭源祈求的道:“沅姐姐,你出來同我說說話好麼。”
濛濛清輝中,他顯得特別稚氣,也顯得特別赤誠。
朱沅心中一動,差些想叫他進屋來,但又怕自己屋子被錢怡闖了進來,錢怡最近心裡浮躁不安,總想來找她說話。
她這窗外就是一片桃花樹,外頭的路上有人巡視,但終不比宮中人手充足,這桃花林中黑燈瞎火的,便無人前來。她真同蕭源往這桃花林中一隱,倒真是無人發覺。只是如果從門口出去,反倒會經過竇汝珍和錢怡的屋子,倒不如從視窗出去了。
她也不知為何,明知道這樣的行為不太妥當,但被他祈求的目光一看,又不忍拒絕了,於是踩上了椅子,蕭源一看她這架勢,一時喜不自勝,連忙伸了手去接住了她的手,將她從視窗接了出來,一時就握著她的手,不肯放了。
朱沅輕輕的掙開,悄聲道:“不放開我可惱了。”
蕭源連忙撒開了手:“姐姐!”
朱沅只覺得逗起他來心中十分愉快,抿著嘴暗笑,徑自往桃花林深處走去。
***
皇帝喝了不少酒下去,已經是有了五分醉,他頗有些苦惱的拉著沈娘娘:“這福壽膏存量不多,朕十分珍惜,竟有些不捨得用,然實在難耐……”
沈娘娘偎進了皇帝懷中:“無妨,皇上是真龍天子,想必明日出海船隊便帶著這福壽膏返航了。”
皇帝雙目呆滯的點了點頭:“說得也是……”便揚了揚手:“取福壽膏來!”
沈娘娘笑道:“我是不愛聞這勞什子味,皇上您先用著,我先去沐浴了。”
皇帝的眼睛已經緊緊的盯著宮人拿來的煙桿上了,醉醺醺的揮了揮手:“去罷,去罷!”
待煙桿點上呈上來,他幾乎是用了搶的力道拿到手中,迫不及待的吸了起來。
等到一杆煙吸完,皇帝便有些錯亂了,他只覺自己飄飄欲仙,騰雲駕霧了。
他站了起來,跌跌撞撞的衝出屋子,望著半空中的明月,哈哈大笑。
他一路踉蹌,一路漫無目的四處遊走,宮人和武騎常侍們都唬了一跳,連忙尾隨於他。
皇帝一路衝進了桃花林中,就見月下清輝中,影影幢幢的桃花樹影下,站著一名姿容秀麗的仙子,一見他就用袖子半掩住了面容。
皇帝欣喜若狂:“仙子,仙子,汝來與吾相會?”
那仙子似乎頓了頓,方道:“汝乃真龍天子,吾尚可一見,其餘凡人,濁氣汙穢……吾欲去也……”
說著輕輕的揚了揚廣袖。
一眾宮人原本就是追著皇帝在跑,並不敢攔著他,此時還未近前,就見皇帝一擺手:“爾等速速退下,不得近前!”
幾名武騎常侍對了下眼神,這棲月軒外還圍著圈人呢,皇帝來時這裡外都已經清查過一遍的,料來並無異常,想來是某些攀龍附鳳的宮人想趁機一飛沖天了。他們不願,也不敢壞事,於是都遠遠的退開。
宮人們更是深得其中精髓,退得遠遠的背過身去。
遙遙的聽得林中皇帝激動的道:“……仙子……!”
卻有一聲嬌媚入骨的輕笑,輕輕的傳了出來。
作者有話要說:感謝薇薇安和生薑回鍋肉的雷,我會加油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