妹妹、弟弟一道上路,到父親任職之地去……”
她的聲音變得十分冷淡。她說到這女子迷茫的嫁入了高門,她說到新婚之夜獨守空房,她說到眾人的嘲笑與冷落,她說到母親與弟弟慘死,她說到這女子如何變了心思,滿懷惡意的鷙伏,最終滅人滿門。
蕭源聽著,心中升起一股古怪的感覺。她聲音雖冷淡,其中卻似有無盡的淒涼與怨毒。
朱沅說完了,問他:“這女子可惡麼?”
蕭源抱緊了她:“不可惡,我倒覺得她讓人心疼。”
“如果你與她相遇,你會不嫌棄她,會好好愛護她麼?”
蕭源笑:“不會,我有你了。”
朱沅固執的強調:“我是說如果。”
蕭源本能的沉默了一陣,他的本能讓他做出了答案:“我不會嫌棄她,但我已經有了你,不能假設自己愛護旁的女子。”
朱沅嗯了一聲,更加向他懷中蜷緊:“繼續睡罷。”
她說了一個這樣莫名其妙的故事,讓蕭源睡意全無。他想不出這個故事與她的關聯,但莫名的很在意。他並不敢動彈,靜靜的摟著她。直到天矇矇亮時,他才睡了過去。
但他奇怪的一覺睡到了中午。他是被一陣哭聲吵醒的。
蕭源頭昏昏沉沉的坐了起來,揉了揉太陽穴,轉頭一看,朱沅並不在身邊。
伏在床邊哭的是她的兩個婢女含素和雀環。
他這一坐起,身上的被子落開,便露出了赤|祼的上身,兩個婢女一時羞得偏過頭去。
蕭源手忙腳亂的拉了件衣衫套上:“哭什麼?”
雀環抽抽噎噎的:“我家姑娘……投河自盡了……”
蕭源腦子一轟,穿衣服的手頓住:“胡說什麼?阿沅平素太寵你們了,這也能拿來亂說?!”
含素稍穩重些,她回過頭來,兩隻眼腫得跟核桃似的:“不是……今日我們陪她一道出門,有許多人親眼看見……她突然一言不發,從漓河跳了下去……我們拿銀子央了許多人去撈,卻是沒得結果……”
蕭源大喝一聲:“不可能!”
不可能,他們雖然也有些彆扭,但他始終還是護著她,尤其昨夜他們已經魚水交融,她怎麼會有理由去投河?
不可能,不可能!
蕭源雙目赤紅,胡亂穿了衣服,頭也沒梳,就往外狂奔而去。
他一路衝向漓河邊,就聽人在議論“見著個十分俊俏的小娘子投了河”,這議論聲讓他整個人都欲爆炸成碎片,令他停不住腳步,一路狂奔,直直的往漓河中跳了下去。
一時引得周遭之人驚譁起來:“又有個小郎君跳了下去!”
“中邪了,中邪了!”
蕭源瘋狂的潛了下去尋找,直到快要窒息才又浮了上來,如此反覆,直到蕭見行喊了人來將蕭源強行拉了上來。
蕭源還要往下跳,蕭見行已是上來扇了他一掌:“你也要尋死?”
蕭源抬起頭來,雙目赤紅的望著他。
蕭見行又解釋道:“漓河水急,想是已經沖走了,我已經請了許多人往下游去打撈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