裡。”
香梅頭也不回的走,朱泖連忙跟上了。
香梅領著兩姐妹並僕婦一連過了三道門,這才聽到裡頭有姑娘們的歡聲笑語。
從月亮門中進去,便看見院中擺葡萄架子下一張石桌周圍坐了五位姑娘,正在說笑。
看見朱家姐妹了,紛紛起身:“啊呀,朱妹妹來了。”
當先一個姑娘,穿著白色的短襦,鵝黃長裙,身上飾物並不多,但腰間的玉佩成色極好,簪上的紅寶石也有指甲蓋大小,件件都是壓得住場面的。
她矜持的笑了笑:“朱妹妹來得晚了……這位是?”在場的姑娘當中,數氣質,數穿戴底蘊,她是首位。她便是殷舜美了,此刻她是主人家,這話由她來問才合適。
朱泖笑了笑:“這是我姐姐朱沅,平素喜靜的,今日也跟著出來走動一二。”
殷舜美便頷首道:“沅妹妹早該來了,多一人我們也熱鬧些。”殷舜美轉而介紹,指著左手第一位道:“這位是薛雲碧姑娘。”
待朱沅與她見過禮,又依次介紹了蘇雲彬、何庭芳、唐清波。
姑娘們各自敘禮,殷舜美神態間淡淡的,反是其他姑娘熱情些。
何庭芳看了看朱沅,又看了看朱泖,捂著嘴笑:“泖妹妹,你們家爹孃必是偏心你姐姐了,這樣貌生得有五成像,你姐姐卻是好看許多!”
其他幾位一看,都紛紛贊同。
這就正戳到朱泖的痛處了,只她也是個窩了橫,到了外頭再沒一句硬話的,賠著笑道:“可不是麼。”
朱沅便抬眼看了下何庭芳:“何姐姐這話,倒像要挑撥我們姐妹關係了。”
這話一出便冷了場,朱泖急得滿頭是汗,生怕何庭芳著惱。
朱沅卻是雙目逼視著何庭芳,何庭芳被她目光懾住,竟退縮了些:“不過是說笑罷了。”
朱沅便粲然一笑:“我也是說笑罷了!”
這一笑,有如撥雲見月,縱是在場都是女孩兒,也被她閃了心神。
稍後回過神來,也沒法同朱沅計較了,笑著揭了過去。
一經交手,何庭芳只覺這朱沅棘手,你“心直口快”,她比你還要“心直口快”,你言語推賴,她更是瞬間變臉。竟是個針鋒相對,寸步不讓的性子。比之朱泖是難纏多了。
因著一下來了兩個朱姑娘,為免叫混了,這夥姑娘們迅速的改了稱呼,只管叫沅妹妹、泖妹妹了。
這幾位姑娘,因著某些不可直言的原因,素日裡雖在一塊玩耍,但總有些免不了要互相帶刺的,但是同朱沅說了幾句之後,個個都不同她搭腔了。
只因姑娘們鬥嘴,也是輕描淡寫的,絕不會鬧到臉紅脖子粗的,這朱沅,卻不相讓,你說一句,她能直接給你將死,你再計較,那勢必要將吵鬧升級了。都是官家千金,不願將臉皮撕破,索性不去惹這刺頭了。
過得一陣,婢女們上了茶水點心,朱沅旁的也不吃,只端著杯花水喝。正好不用搭話,便專心觀察起來。
殷舜美心不在焉。
朱沅瞧著殷舜美的目光,不時的望向一處,心裡便有了兩成把握了。
唐清波便提議:“咱們打雙陸?”
何庭芳眼前一亮:“好啊,只是平素咱們兩人一對正好,今兒卻單了一人了。”
朱泖眼珠一轉,存心看朱沅出醜:“往日都是我奉陪,實則這勞什子算得我頭疼,正好才教會了我姐姐,今日偷個懶,讓我姐姐上場了。”
眾人有些詫異,何庭芳便掩唇一笑:這姐妹倆,還用得著挑撥?這雙陸是要有些巧心思的,朱泖本就不成,由她教出來的朱沅豈不是任人宰割丟臉的份?也好,朱沅是個嘴上不饒人的,嘴上爭不過她,就手上回讓她徹底丟次臉好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