幾人面面相覷:“這是何緣故?”她們不過接到命令,讓將朱女官請去,若她不願,也得強請了過去,全然沒料到會有此狀況。
便有一人因此中的怪異而心中懼怕,也不敢將猜疑說出口,聽道:“我們且去覆命,只說不見她人影。”
幾人驚疑不定之下,也沒想到要搜一搜這屋子,商量著走了。
鳳儀殿的大門轟的一聲已被撞開,守門的宦官還沒喝斥,就被來人一劍刺下,只來得及發出一聲慘叫。
這一番撞門的動靜早引了人站在廊下觀望,雖是漆黑之中看不清楚,但那一抹亮光閃過便有人慘叫,都猜出是有人持劍行兇了,這一下事發突然,驚得眾人都尖叫著跑了開去。
沈娘娘聽得室外吵鬧成一團,不免心中煩燥,想來想去,也不知朱沅為何不見了。是了,她一向心細,想來先前同她說的話,已是引了她疑心。沈娘娘一面恨自己心慈,一面又疑惑朱沅如何看破這時機。
正琢磨著,就有宮人來報:“娘娘,外頭來了一夥子人,瞧著來意不善,該如何應付,還請娘娘示下。”
沈娘娘心知肚明,卻道:“你們且護著我避上一避,拖得一刻是一刻,再遲些,必有人發現不對,前來營救。”
宮人們應了一聲是,就簇擁著沈娘娘往殿後去,沈娘娘命人將佛堂後頭的幔帳撩起,露出粉壁來,她又命幾人合力推這粉壁右側,不想這粉壁咔咔一響,居然向內被推開,露出裡頭一間密室來。
幾名宮人膽顫心驚中發現有這麼個地方,頓時都歡喜起來:“這一處是再隱蔽不過了。”確實隱蔽,大半夜燈光昏昏暗暗的,尋常找尋不到。只要不放火燒宮,都算安全。且這樣大的雨,燒宮也燒不起來的。
一時眾人都安心下來,合力掩上密室,服侍沈娘娘坐下。
此時才清點人數,只因大半夜的,許多人都睡沉了,倒也顧不得她們。夜裡當值的有一多半是跟著進來了的。
此時才發現沈娘娘最寵信的女官朱沅並不曾進來,倒是平素不受沈娘娘看重的女官錢怡跟了進來。
沈娘娘嘆了口氣:“……只得各安天命了。”心中卻道,這深更半夜的,她能逃到何處去?橫豎逃不過這場大亂。
雖說有沈娘娘在此,但這些宮人平素都有些交好的姐妹,此時自己是暫時安全了,還在睡夢中的姐妹卻不知生死,是以一時都有些難以抑制情緒,個個面露擔憂之色,有的甚至還低低飲泣。
沈娘娘都不得不露出一分擔憂。
唯獨錢怡神色木然的立在一角,無悲無喜。
錢怡自從發覺沈娘娘不喜她,在沈娘娘面前便一直是少言寡語的,盡力做個木頭。因此沈娘娘倒並不覺有異。
反倒是一邊的宮人覺著奇怪,帶著哭音低聲道:“錢女官,您就不掂記著朱女官?”
錢怡瞟她一眼,似乎是掀了掀嘴皮:“生死有命,急也急不來。”
這宮人頓覺怪異,朱沅和錢怡同時入宮,平日裡姐姐妹妹的好不親熱,聽說錢怡還一起去過朱女官家裡,怎的一下子冷淡至此?心中雖疑,但到底是在沈娘娘跟前,也不能過於放肆的說話,便埋了頭不再吭聲。
朱沅豎著耳朵細聽,那一夥子人衝過了中庭,就往廊下來了。朱沅有心趁這檔口溜出鳳儀殿大門,又怕門口有人守著。但鳳儀殿外的高牆實不是她能攀爬得過的。
左右一掂量,還是橫了心,趁著這群人都往裡衝,她反倒翻了窗遛到了中庭去。此處種著些花木,最宜遮擋身形,還得多謝這場大雨,些許聲響都不會有人發覺。
落了一天雨,中庭的地面早已泥濘了,朱沅的一雙繡花鞋溼得透透的,像是又沾了泥,變得沉重起來,雨水又糊了眼睛,若不是對於這鳳儀殿的熟悉,還真是難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