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娘娘對著她們倆,臉上的笑才算是全笑開了:“哎呀,快來挑扇子。”
錢怡是知道沈娘娘對朱沅的愛重,不敢討嫌,隨意挑了兩柄不起眼的。
朱沅也是毫不客氣的撿了幾柄,最末又挑了柄繪了晴春蝶戲圖的:“這柄臣女就替家母討要了,娘娘太過年輕,這蝴蝶顏色太重,非得家母那樣上了年紀的才壓得住呢。”
沈娘娘就用指頭戳了戳她的額頭:“偏你會說話。”
到底還是高興,攆走了錢怡,喜氣洋洋的對朱沅道:“果真是時來運轉,老天爺都幫我。才不想要這麼個兒媳婦,她自己就一頭撲到皇帝懷中去了。”
朱沅也不好裝不知,昨夜外頭那一通鬧,只是大家都不敢出屋去看罷了,實則都豎著耳朵聽。
她只是疑惑:“她為何這般想不開,太子年輕……”
沈娘娘笑:“想來她也並不想成為皇后手中的棋子,與其做棋子,不如做執棋人。畢竟皇上年富力強的,她要再有個孩子,竇家扶誰還不一定呢。”說到這裡,沈娘娘不免露出個微妙的微笑:年富力強,呵呵,年富力強。
朱沅自然是看懂了她的笑容,只作視而不見:“來日太子登基,看她怎麼後悔罷。”
沈娘娘雖然興高采烈這竇汝珍自尋了另一條路,但這並不是出自沈娘娘的籌謀,而是竇汝珍自己放棄的。太子便是不被竇汝珍看好而放棄的一方,在這一方面怎麼也不值得高興了。反過來一想,沈娘娘還真是樂見竇汝珍後悔。
她高興之下,又是大手大腳的給朱沅不少賞賜,這才放她出去,自己自去看望皇上。
皇帝住在濯卷園,在園子裡,倒不像在宮中一般“非召不得自來”,沈娘娘到了濯卷園外,下了步攆,使人去向皇帝身邊的太監總管王得寶打探皇上醒了沒。
王得寶看著是沈娘娘的銀子,這才收了,悄聲道:“去告訴沈娘娘,還不曾醒。”
就是這兩句話的功夫,裡頭皇帝就聲音沙嗓的問道:“是誰?”
王得寶忙道:“回皇上的話,是沈娘娘跟前的知味,娘娘派他送了醒酒湯來。”其實這醒酒湯,皇帝身邊服侍的人要沒備好,就是失職了。不過寵妃關心送來的,又不一樣了。
皇帝再開口語氣就好了些:“呈進來罷。回去讓她安心。”
知味也是機伶,連忙躬身道:“回皇上的話,娘娘就在外頭等著聽信呢。”
皇帝再說話就帶了點笑了:“就讓她進來服侍罷。”
沈娘娘進去的時候,皇帝已經是漱過口擦過臉了,沈娘娘先服侍他用了醒酒湯,再替他梳頭,一邊嗔怪:“昨兒怎麼勸也沒勸住,喝成這般模樣。”
皇帝皺了皺眉,扶了扶還有些發疼的額頭:“酒量竟大不如從前……”
沈娘娘替他綰好個髻,插上玉簪,這才坐到他身側:“難不成是福壽膏的原故?瞧著皇上氣色是有些不佳,往後還是少用為好。”
皇帝一挑眉:“和它有什麼相干?朕用了它才神清氣爽!就是近來用得少了,掂記著給熬的。”
沈娘娘便陪著笑:“是,是,是。我原也不懂這些,也不該我說呢……只是這竇氏,此處沒有旁人能替她張嘴,可就該我說了。”
皇帝嗯了一聲:“她有什麼?你想好了,要她做兒媳婦了?”
沈娘娘就啐了皇帝一口:“還兒媳婦呢,快莫說出來了。皇上都寵幸了她了……”
話沒說完,皇帝就是臉色一變,陡然冷凝的氣氛,嚇得沈娘娘都噤聲了。
皇帝身子前傾,散漫的目光凝聚起來:“你說什麼?”
沈娘娘結結巴巴的道:“……皇上,您……昨夜,寵幸……了她呀……”
皇帝揚手就是一個耳光扇了過來,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