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臨叢斥道:“休要胡鬧!咱們家這點子小事,衙役也是說請就請得來的?”
朱沅笑道:“爹,你可是官身,自然是有這臉面請得動的。就是爹爹不願教人說你生事,女兒這裡也有皇后娘娘賜的小官印,請來衙役也是不在話下。”
朱臨丞見她說得真真的,也給嚇慌了:“二哥!”
朱老太太原本是知道大兒媳、三兒媳是個有些佔小便宜的,但老人都有種找補心理,覺著大兒子和三兒子貧弱,讓她們佔了二兒子一些錢財上的便宜也是無妨。又連帶的覺著丟臉,因此在旁一聲不吭,這會子見話趕到這份上,忙道:“大囡囡,你可太不像話了!”
朱臨叢也道:“朱沅,別以為你翅膀硬了,就可以為所欲為!為父說不許生事,就是不許生事!”
朱沅笑著道:“祖母,爹,怎麼是生事呢?是為大伯孃和三嬸孃正名,沒聽她們嚷著冤枉麼?我等女官,遇不平之事,尚有責上疏皇后。自家人遇此不平之事,豈可遮掩?這是女兒身負之責,亦是女兒對大伯孃和三嬸孃的敬重之意。”
說著就是拿出了代表女官身份的小官印給一邊伺候的含素:“速速去順天府請了衙役來。”
含素往前雙手捧接。
何氏也不哭了,還是孫氏靈活,連忙道:“也是我們想得太多,二嫂子自開了旁邊屋子對冊子,與我們有什麼相干,只管午後來對就是了。”
何氏也忙道:“正是,正是!”
朱老太太舒了口氣,也覺得這個法子好,趁晌午之前,讓兩個媳婦兒將東西放回去不就行了嗎?
“大囡囡,可不許再鬧了,再鬧,祖母可就白疼你了!”
朱沅也是見好就收,她可不是為了朱泖,她只是見不得柳氏明明無錯,反倒要逼著道歉,於是掩著唇笑:“苦主都沒了,沅兒自然不會多事啦!”
一句話說得滿屋人都舒了口氣。
孫氏何氏藉口回屋換衣衫,結伴退了出去。
柳氏也沒逼得太緊,慢悠悠的過了一陣才使宵紅將所有頭面首飾都對了冊,拿了回來,這一場才算落幕。
朱家賃了幾輛馬車來,過了午,便請了朱老太太一行人出門遊玩。
朱沅藉口傍晚便要回宮,推脫不去相陪。
待朱家其他人都出了門,她才自己出了門,往三石衚衕去。
三石衚衕昏暗幽深,朱沅一直走到衚衕底,停在所小院子前頭,只聽得裡面不時傳來織布的吱啞聲。
朱沅抬手敲了敲門,裡頭的織布聲立即停了,過了一會就有人來開門。
是一個年輕女子,她一看朱沅,陰沉的臉上就憋出個笑來:“大姑娘來了。”
兩人走進院內栓了門。
朱沅望著她嘆氣:“你腿腳不好,何必織布坐上這許多時辰,又不少你吃喝。閒來無事走動一會,休息一會,怎麼舒服怎麼來。”
鳳歌望著織布機:“也是閒來無事,聽著這織布的聲響,腦子昏昏的,都不用想事。”
朱沅便也不多說了,鳳歌一個漂漂亮亮的姑娘,捱了那一頓板子,到底留了點病根,颳風下雨的就痠疼。
她在院中石桌邊坐下:“今日來是有事兒讓你去辦呢。”
鳳歌忙斂了神情。
朱沅先將自己在宮中攢的一包銀兩交給鳳歌:“就是京郊,往北五里有個桃花莊,過得一陣就有人要賣的,你且買了來。”她記性好,記得那莊子是個敗家子將祖上的產業賣了,其實莊子裡頭有幾根竹杆藏著金子呢,前世只當奇聞來聽,這一世卻要自己佔了這便宜,金銀總是不嫌少的。
鳳歌應下,朱沅又道:“方家的二兒媳秦卿,過門半年還沒身孕,聽說是喜歡往大雲寺去燒香拜佛,你且去結識