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蕭見行和姚氏如芒刺在背,他們總覺得赴宴的賓客笑容背後別有深意。
原本灌醉新郎倌是題中應有之義,可今日居然沒多少人來強行令蕭源飲酒,以至於他步履穩健,神智清醒的回了新房。
喜娘和朱沅的婢女都陪在房中,見蕭源進來,都迎了上去。
蕭源一進屋,就盯著朱沅看。
朱沅的蓋頭既然早就揭了,她也就不顧忌了,已經卸了妝,重新梳過了頭,只是還穿著身喜服,斜坐在床邊。
含素上下看看:“姑爺先喝碗醒酒湯?”
蕭源擺擺手:“你們都出去罷。”
含素和雀環都不肯,垂著眼就地站著,生怕蕭源找朱沅算帳。
還是朱沅輕聲道:“出去罷。”這兩丫頭猶豫再三,這才出去了。
待她們關了門,蕭源便舉步朝朱沅走去。
他腳步緩慢,略有些沉重。隨著他一步一步的靠近,這腳步聲彷彿就踩在朱沅心上似的,她莫名的臉上有些發熱的低下了頭。
蕭源在床邊坐下,一手撐著床,傾身向前,一手挑起了她的下巴尖,令她抬起頭來與他相對。
朱沅看見他的目光,醒過神來——他面無笑意,目光中也並無情|欲,是了,他想必有許多問題想問罷……
蕭源果然問了:“你餓不餓?”
朱沅微微訝異。
蕭源道:“你氣色不好。”一邊說著一邊起身,在屋中桌上端了碗意寓“早生貴子”的紅棗花生桂圓蓮子羹來,送到床邊:“來。”
朱沅下意識的接過。
在以往兩人的相處中,朱沅一直處於主動地位,想讓蕭源笑便可讓他笑,想讓蕭源怒便可讓他怒。
可此時被他的氣息鎖定,朱沅覺得自己十分被動,她居然只能十分柔順的拿起了銀勺。
蕭源沉默的看著朱沅用完一小碗羹,屋中除了銀勺碰到碗邊發出的脆響,寂靜無聲。待朱沅用完,用帕子擦嘴,蕭源又接過碗放回桌上,端了兩盅酒來,遞了一杯酒給朱沅。
兩人面上都沒有笑意,鄭重而沉默的飲下交杯酒,蕭源便伸手解衣:“睡罷。”
朱沅依言除下喜服,其實她內裡穿了件精心繡制的肚兜,手正按著胸口,遲疑著要不要脫了中衣,蕭源已經是一把攬住了她,一齊倒下。蕭源將她緊緊的按在懷中,另一隻手一勾,將大紅緞被拉上來將兩人蓋住。
他沒有過多發問,也沒有與她親呢,只是令人難解的抱緊她不再動彈。
屋中紅燭一夜燃至天亮,朱沅以為自己會睡不著,但她枕著他的胳膊,聽著他有力的心跳,居然不知不覺的沉沉入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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柳氏卻是一夜無法入眠。
別說兩家比鄰,就說朱沅出嫁原本就有不少朱家僕婦前往服侍打點,酒宴一散,便都回來覆命。
喜堂上發生的事,柳氏悉數得知。
當時朱泖割脈,為著朱家顏面,除了朱泖的貼身婢女,其他僕婦均未見著朱泖的傷處。對外說是病逝,瞞得過別人,家中僕婦總是前一日還見著朱泖活蹦亂跳的模樣,心下不免猜疑她是自盡,但也只是猜疑而已,並不能肯定的說她是如何沒了的。
朱沅敢當堂咬定朱泖並非割脈,乃是病逝,唬弄旁人也就罷了,柳氏心中是清楚的。
為何畫綺出來鬧……朱沅說割脈不易死救得回,可泖兒卻死了……這些疑問交織在柳氏的心頭,她相信朱沅,不敢懷疑,不能懷疑,不願懷疑……可是她偏偏翻來覆去的在炕上滾了一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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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日一早,姚氏聽說沒有元帕,實在忍不住揹著人露出了一抹笑容。
蕭見行嘆了口氣:“鬧