:“慢。”
朱臨叢氣得額上青筋直跳:“朱沅!”
朱沅微微一笑:“氣清淡,味苦辛的藥材不計其數:甘青、衛矛、手樹、九臼、爵犀、炦七……不知這位孫大夫是從何斷定這就是浣花草?”
孫大夫一下便知遇上了行家裡手,額上冒出汗來,禁不住以袖拭汗,往後退了一步。
朱臨叢看他樣子,原本怒焰高熾,又生出一絲疑來。
朱沅步步緊逼:“是否有人收買了你,教你這般說的?”
孫大夫唬了一跳,連著擺手:“沒有,沒有!”
一邊眼睛卻瞟向了朱泖方向。
朱泖跳了起來:“朱沅,你休要胡言!”
朱沅不理她,繼續對著孫大夫道:“你需曉得我們家可不是平頭百姓家。你若好生招了,我們為著不將事鬧大,便也放你一馬。你若執意隱瞞,只有將你綁了送官,再命人在監牢裡好生照應你了……”
孫大夫心慌意亂,眼珠直轉。
朱沅指了立在朱泖身邊的畫綺:“給你生路你不走,你不說,就當我不知道了?是不是這個綠裙子的丫鬟吩咐你這般說的?!”
孫大夫驚愕:“你……!”
這般神情,明眼人都看出不妥。柳氏一時如墜雲霧,明明這藥粉是有問題的,為何又像是沒問題?
朱泖張牙舞爪的撲了上去:“朱沅你倒打一耙!”
被朱沅迎面就一個耳光扇至一邊,冷著臉道:“且先來人將這大夫按住庭杖二十,再綁去京兆尹!”
孫大夫畢竟是天子腳下的百姓,多些見識:“我是良民,你們不得動用私刑!”
朱沅道:“橫豎你是犯了事,我們便先打了,再給京兆大人道出緣由,料他看在同朝為官的份上,也不會過多計較。”
孫大夫冷汗淋漓的,終是撲通一聲跪下,吐出實情:“我說,我說,就是那名綠裙子的丫鬟給了我十兩銀子,讓我只管說是浣花草……”他又沒收多少銀兩,又是沒緣沒故的被那丫鬟硬塞了銀子的,犯不著為了這死挺著。
畫綺也給嚇得一道跪下了。
朱泖瞪大了眼睛,愣愣的盯著畫綺看。
畫綺捂著臉哭:“婢子都是聽二姑娘吩咐,婢子不聽,二姑娘就說要將婢子打死!”
朱泖撲上去拉了她起來:“你胡說!誰給你的膽子?!對,定是朱沅讓你構陷我!”
朱沅冷冷的道:“朱泖,她可是你的丫鬟。誰構陷你?今日之事,卻是你再三挑起。”
眾人先前只覺朱泖言行古怪,此時想起,她當真是處處刻意。
朱泖瘋顛的對著畫綺又撕又打:“死丫頭!讓你背主,看我不打死你,還不說實話!”
打得畫綺一徑閃躲:“二姑娘饒命,饒命,好好好,都是婢子的錯!”一看就是曲打成招。
朱泖心中挫敗無望,突然又想起來興奮的道:“你們別被朱沅騙了,她那有這般好心單給下人姨娘調養身子,定是我追查之時被她發現,才特意抹平了痕跡來害我!”
朱沅笑了一聲:“誰說我只單給下人姨娘調養了?將謝婆子叫來一問,便知我同時也是命龍媽媽送了藥粉給她。”謝婆子便是主子們這一灶的掌勺。
朱泖知朱沅說得出,便一定是不怕問的,當下尖利的叫了一聲,連對朱沅平素的害怕也忘了,只想著上來撕了她。
鬧成了一團,朱臨叢喝了一聲:“住手!”
等朱泖停住,朱臨叢便青著臉對孫大夫道:“你滾罷!只是我若從旁人口中聽到半個字,便饒不了你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