風清正。按理,妾身即嫁入了你方家,便是夫君死了,別說五年,守寡一世,妾身亦守得住。你為何會以為妾身就是個天生的淫|娃|蕩|婦,只為了些許肉|欲,便如此不顧倫常的來替你暖榻?”
頸項的劇痛,倒讓方榮恩清醒了少許,許久不曾憶起的事情,此刻倒是恍恍惚惚的憶了起來。
不錯,朱沅自被抬入方家,雖心中委屈,仍是恭謹守禮,從無半絲怨言。
他當年尚以為她是一朵不可摘的帶刺玫瑰,卻不料在一日雨夜中,在花園意外與她相逢,她推拒之下仍是被他得了手,到後頭竟一步步變成今日這般輕佻狂放。當時喜不自禁,並未去想其中突兀之處,此時得她點醒,方才疑惑:她先前瞧出他心思,身邊總帶著從人,絕不單獨一人,那一夜,不管事後所說理由為何,實是不合常理,此時他心中疑問反較疼痛佔了上風,不由問道:“那你是為何?”
朱沅笑:“若不是為了歡愉,那自是為了仇恨。”
方榮恩一驚:“仇恨?彼時我尚未犯你,何來仇恨?”
朱沅不答反問:“你可知妾身這刀有多利?”她舉起刀來,指尖在刀鋒輕輕一觸,白嫩的指頭上立即沁出一滴血珠,她混然不以為意,自問自答道:“七年,妾身磨了它七年,每日夜深人靜,妾身睡不著時,就鎖了門窗,偷偷兒從床底拿出磨刀石來,悄悄兒磨。啊,你想來不知,有數個夜晚,你就躺在妾枕側,妾身幾乎忍不住,要一刀切下你的頭顱來……後來呀,總覺得不過一時快意,怎能解恨?妾身還是慢慢兒佈置好了。”
說著她笑得詭異:“今日,總算是大功告成,到了用它的時候了。”
方榮恩再無一絲僥倖,他其實也是個昂長的男兒,久居高位,頗有威儀,此時竟嚇得失了禁。
朱沅伸著刀往他眼上比了比:“先挖眼麼?不成……留到最後挖罷,免得你瞧不見妾身這張臉上的神情,妾身尚未將些意得志滿現予你看呢……就先剁了你這隻最先觸到妾身的手罷!”
一頭說,一頭就雙手齊握刀柄,奮力揮刀落下,寒光一閃,竟是十分利落的將方榮恩的左手齊腕切下。
方榮恩隨著藥力漸發,已是不能出聲,只是從喉中擠出嗬嗬的破音,面目扭曲,想抱住自己手腕,卻無能為力,只能又怨毒又懼怕,又驚恐又哀求的神色死死盯著朱沅。
朱沅神色滿意了一分:“卸了這一件,妾身便告訴你一件好事。你道是何事?……妾身那敬愛的婆母,你道真個是病逝?”
方榮恩肝膽俱裂!
他母親是個極為強勢有主意的婦人,方家上下一手把持,就是父親,亦要聽她意見。
方家兄弟都是方母親力親為的養大,不曾假人之手,因此對於母親的情份,十分深厚。
此刻聽朱沅暗示,方母竟是死於非命,方榮恩心中怨恨驚怒,無以言表,只能哆嗦著唇,滿臉扭曲的盯著方沅。
朱沅輕笑著點頭:“不錯……多虧了大伯替妾身在婆母面前討了這個臉兒,令妾身去侍疾。她誤了妾這一生,妾怎能不加以回報?自是日日尋些兒相沖相剋的菜色,好生勸婆母多用了。她原本不過小恙,纏纏綿綿的臥榻一年,竟是積重難返……說來這還是妾身生平所做的首樁惡事,竟無一人生疑。看來,妾身即便不是個淫|婦,也定是個毒婦了。”
說罷細細的看了看方榮恩的神色,再舉起刀,挑開他的下襬,將刀比到他腳踝上頭,自個抿緊了唇,奮力揮刀而下,這刀雖快,但要斬下人肢體,憑朱沅力氣畢竟不夠,兼之腳腕又比方才手腕粗壯許多,這一刀下去竟是未斷,朱沅只得一刀接著一刀,連砍了三刀方好。
她掏出帕子擦了擦額上細汗:“自來是用些陰私手段,倒從未這般動過刀劍,實是手生得很,罷,倒也不指望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