備飯,又硬著頭皮留下來陪客。
陸珈把帶來的禮一一送上:“禮單都是母親親自擬定的,我不過是跑個腿。望老太太笑納。”
魏氏也拿出了回禮,還特地拿出了一對玉鐲子給她:“上次為你接風,結果杜嬤嬤那刁奴鬧出了不愉快,是我們管教無方,讓你受委屈了。”
陸珈順手接下:“老太太這話說的,是她自己心術不正,跟您不相干。”
把鐲子揣進兜裡,她抬頭打量著這屋子:“老太太真會收拾,這牆上的字畫桌上的古董,放的恰到好處,可見平時也是個風雅人兒。”
魏家是個書香門第,卻也不是什麼很高的出身,很難說有多少時間精力放在琴棋書畫之上。
可是她這屋子,樣樣東西都價值不菲先不說,只說牆上桌上所放之物,大多都是讀書人愛的,諸如尋常富貴人家喜歡的珊瑚、玉雕等物,總共也不過一兩件,這倒也稀奇。
“我不過日常寫幾個字,附庸風雅罷了。哪裡算得什麼真風雅之人?——噢,你們先坐著,我去廚房交代幾句。”
魏氏扯著嘴敷衍,而後起身出門。
木氏等她走後,便朝陸珈微笑了一下。
看來親眼目睹過接風宴上陸珈收拾杜嬤嬤的那一次,這位親家老太太已經知道陸珈厲害了。
陸珈也回應了她一個笑,但是看向魏氏匆匆而去的背影,她心思卻還不止如此。
魏氏的確好像是有些怵她,但她的這份怵意,卻是在接風宴剛見面就已經有了。
當時只道她是沒見過世面,小家子氣。可如今木氏眼裡的“怵”,跟上回一模一樣,可見上回也是“怵”了。
這又是為何呢?
那當口的陸珈在所有人的眼裡,不應該是個被養廢了的丫頭嗎?
有什麼好怕的?
陸珈再次看著這屋子,目光停留在那些字畫上。
魏氏就算喜好舞文弄墨,她畢竟也不是真有錢,手上的家當,絕大部分應該還是蔣氏給的。
她平日在打扮上很花心思,那就不可能放著首飾衣裳不去購置,而去購置這些字畫。
蔣氏也不可能送這些給她。
就是送,也不可能送這麼多。
總之這滿屋子的文墨,跟她看著可不是那麼搭!
她移開目光,對著通向裡間的簾櫳處看了一會兒,然後不著痕跡地抬手扯松一邊髮鬢,然後呀的一聲道:“我頭髮竟散了,得先借老太太的鏡子一用。嬸子先坐著,我去去就來。”
說完她就站起身,抬腳走了進去。
丫鬟忙也跟上去伺候。
木氏沒料到她這一著,張嘴還想把她喊住,想到這要是嚷嚷,反倒不好了,只得穩住坐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