時謹話音一轉:“此番我回來,沿路聽得百姓和地方官員都滿口稱頌,慶幸我國皇帝英明睿智。”
皇帝微現羞色:“朕多有不足之處,還請皇叔教導。”
時謹微微露出個笑容:“不,這兩年皇上做得很好,想必先帝有知,也必十分欣慰……我決定正式還政於皇上。”
皇帝抬眼看他,並沒有驚喜交加,反倒目光一閃,露出思索的神情。
時謹更滿意了:“皇上處處都好,只有一處不好。”
皇帝斂了神情,站起來一揖:“還請皇叔教我。”
☆、112|5.31|更新
曹太后聽人來稟皇帝回宮了,連忙遣人去請。
不想宮人迎到半路,正遇到皇帝前來,連忙一同折返。
因皇帝平日待人溫和隨意,太后宮中的宮人在他面前都並不很拘束,然而今日卻見皇帝面色嚴肅,步履沉重,不由得一干宮人打點起了精神,不敢大意。
曹太后看見皇帝進來,忙緊盯著他,見他面色不好,便揮退了宮人,站起身走近:“皇上,攝政王是不是為難你了?”
她上下打量一番,伸手幫他整理了一下腰上的玉佩:“難為皇上了,攝政王一慣跋扈,皇上且先忍一忍,左不過這幾年了。”
皇帝目光微沉,若有所指的道:“……是呀,若是能除了他就好了……”
曹太后忙道:“皇上不可魯莽,他身邊有十八影衛保護,自身武藝亦是不俗,輕易無法得手。”
皇帝抬起頭來望著她:“是呀,我朝身手頂尖之人都已經被網羅在身邊,真有打算,恐怕只能向外借調人手了。”
曹太后笑著頷首,卻立即反應過來,笑容微滯。
皇帝雖然是她兒子,但自出生便是教養嬤嬤照料,三歲起便有大儒教導。她那時位份低,十分難得才能見他一面。
等她坐上太后之位,母子親近再無顧忌時,她便發現皇帝居然被教養得過於溫和寬厚,行事頗有君子之風。這怎麼能行?做為一個皇帝怎麼能是君子?尤其有攝政王這個大敵在側,不用些詭計如何能行。
她想要潛移默化,但他小小年紀看著和善,卻已是頗有主見。
這也就罷了,他是她一生的依靠,所有尊榮的保障。她就捧著他,哄著他,他不喜歡的事就不顯露在他面前好了。
但終歸是她兒子,在他面前心防是薄弱的,居然被他一番話帶出了端倪。
曹太后沉著臉:“皇上是何用意?”
皇帝並不想同自己的生母繞來繞去,便從袖中抽出本冊子,遞向了曹太后。
曹太后驚疑不定的接過,展開一看,立刻額上就冷汗淋漓。這冊子詳細的紀錄了她安插到各地的官員如何結黨排異,如何搜刮錢糧,錢糧又送至了何處,何人接收。
皇帝直視曹太后:“母后一介深宮婦人,集全國之力供養,吃穿用度皆非常人能想,便是宮中沒有的,只要母后和朕說要,豈有不應的?母后要這般多錢糧作甚?手下還網羅了諸多官員,難道是要造我時家的反嗎?”
曹太后一慌,這冊子上寫得十分詳細,隨便一印證就是鐵證,推脫不了。她立刻道:“皇上,我這都是為了你啊。攝政王勢大,來日必然奪位,朝中上下都心中向他,他又握有兵權,若不做些準備,怎麼能與他一爭?”
皇帝疾問:“可母后宮中吳太監暗中運送銀兩給元國,又是何故?”
太后沒想到這一節他們都查出來了!
也怪攝政王離開過久,先時她並不敢有所動作,等到半年後便漸漸的放開行事起來。攝政王親信一系又並不反抗,縱得她膽子越來越大。
元國當年賠了銀子,當時便向她索要,她彼時才當了兩年的太后,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