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她換一口氣,又被水流捲到水底,完全沒有任何可能向岸邊掙扎。
漸漸的她力竭了,心道自己恐怕真要淹死在此。余光中只見一點白影被衝在身邊,薛池在這白影又將被捲開時一伸手抓住。
抓完了她才反應過來,今天不管是禁衛也好,蕭虎嗣也好,都穿的一身黑,唯有時謹穿了一身白,這人十有*是他沒跑了。
正這時薛池重重的撞在什麼物體上,她屏的一口氣都給撞出來了,連忙死死的閉住了嘴。
不料這物體卻是棵橫生在江面上的樹,因漲了水才將它半淹在水裡,此時它的枝枝葉葉便將薛池的身體絆住了,她來不及細想,已經是兩腿一伸,死死的夾住一截樹枝。那邊疑似時謹的人卻要被沖走,薛池將另一手也伸了過去,正巧一下拉住了他的手腕,兩手一起使勁將他往自己拉。
這人似乎還有點意識,也伸了另手向絆了薛池這邊亂探,一把抓住樹枝便不放手。
費了九牛二虎之力,兩人終於攀著這樹露出了水面。
薛池一看,果然是時謹,再無平素風華無雙的模樣,發冠已散,一頭青絲貼在面上,額角緩緩淌下一線血來。
薛池奮力的拉著時謹,沿著這棵爬上了岸,腿一軟的坐在岸邊,什麼也不想說,什麼也不想動。
時謹攀住樹已經是費了最後一絲力氣,此時也是奄奄一息,他知道有人抓住他救了他,然而因為他頭部在船翻時被撞到,此時頭疼不說,腦中還轟轟作響,眼睛看人都是模糊重影,一時不知面前救自己的人是誰。
他費力的擠出一點聲音:“你……是誰?”
薛池一愣:不會吧……他失憶了?電視上雖然都這麼演啦,但沒這麼巧吧?不過也難說……他那裡知道這個失憶梗?
薛池決定試一試,便也費力的道:“狗蛋,你怎麼啦?”
時謹:“……”
薛池左看右看,見時謹合著眼一動不動,心道他被“狗蛋”給氣得不理人?
一想不對,時謹這驕傲性子,一聽她這麼喊,怎麼也要用眼光凌遲她一回的,八成是真暈了,畢竟撞了頭嘛!
她躺著歇了半天,終於回覆了點力氣,把時謹往裡邊拖了拖,免得他又被水衝了下去。她們也不知被衝了多遠,現在密河兩岸入目之處全是山林,並無人家。薛池見求救無門,只得鑽到旁邊林裡去摘果子。
她和蕭虎嗣翻山越嶺月餘,野外求生能力是槓槓的啦。打獵是不行,各種果子都認得了,小心的尋覓採摘,過得一陣就兜了一衣襟回來。
她畢竟沒受傷,也就是早餐才吃了兩口就被拉著逃,純給餓的,再加上力竭,吃些東西休息休息也就好了。
但時謹情形可不好,不但頭被撞了,胸口也被撞了,此時雖沒真昏過去,但確實也是沒力氣再用目光凌遲薛池,再說他也看不大清目標,只能閉著眼調息。
突覺下巴被薛池一捏,嘴唇被帶得張開了一條縫,一點酸甜的液體被滴入了他的唇內。
原是薛池在擠果汁喂他。
只聽薛池嘆了一口氣:“狗蛋呀,雖然你總將我當傻蛋來逗樂子,但這回你當了狗蛋,咱們也算扯平啦。我這個人吧,心地善良,儘管我在佛前修了一百年,求著不要碰到你,可真碰上你受難,也是要救上一救的,你可得念著我這份功勞,日後不許再計較前事了啊。”
時謹聽她胡說八道,只是合著眼不理。
薛池擠了幾個果子汁給他,就輕輕的搖他:“醒醒,方才我發現林間彷彿有一線小徑,像是打柴人常走動走出來的,咱們就沿著這小徑走吧,說不定有人家。要不然你這樣子看著太慘,死了可怎麼辦?”
可時謹那裡能動彈。
薛池看了他一陣,又見旁邊似乎水又漲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