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才猜出了,自然是歸我們得了。”
這婢女不是不明白這個道理,只是她家姑娘方才一眼看中這燈籠就十分喜歡,苦於猜不出燈謎,便立即先去找了自家嫂子回來相助,好容易才軟磨硬泡說動了嫂嫂前來,那曾想剛來就見有人要摘竹牌了。她做為丫鬟,自然要替主子抱不平,頓時怒道:“也不知猜不猜得中,就敢亂摘竹牌,你們罰十個大錢事小,倒耽誤了我家猜謎!”
小晉對凌雲有種盲目崇拜:“我家姑娘定然猜得中,就不消你費心了!”
這婢女還待要鬧,那少女便道:“荷香。”婢女聞言,忙湊過去聽少女所示,不一會兒便回來道:“便宜你們了!我家姑娘說讓給你們二兩銀子,橫豎猜不中,得了便宜快些走罷!”
要說凌雲平日並不缺金銀,身邊統共兩個服侍的人,一個毛丫頭服侍貼身之事,另一個就是小晉,幫著她在外跑腿。她對這二人都十分大方,二兩銀子雖然對於一般人來說是筆大數目,但小晉也不是沒見過銀錢的人,又聽那婢女言語難聽,一時更為氣憤,脫口道:“誰稀罕?!你狗眼看人低!我家姑娘猜不中還有誰猜得中?”
方竹君與幾位手帕交緩緩而至,只聽得前頭一陣吵鬧,被人群圍著看不大清,側耳一聽,其中一道尖銳的女聲卻似自家刁蠻小姑子身邊的婢女,一時不由皺起了眉頭。
七夕雖多是未婚男女的盛事,但像她們這樣的年輕媳婦平日在婆婆跟前立規矩,到這日也能出來松泛松泛,最好與夫君來不個期而遇。
而今日她更是領了差事,負責看著幾位未出閣的小姑子,遇事也能拿個主意。
昔日數位閨中手帕交都是如此,幾人便都坐在茶樓中說話,讓人有了事便到此處來尋就是。
誰知方竹君這位小姑林六姑娘自己猜不出謎,卻非回來拉扯她去。幾位手帕交皆說她當年便有才女之稱,今番待要看看才氣還在否,推距不得。幾人說說笑笑間便尾隨林六姑娘而來,不期正遇上這一場爭執。
林府的下人撥開人群讓幾位少夫人進去。方竹君就看見林六姑娘身邊兩名婢女正不停的撕打一名小廝,偏這小廝也倔強,雖不還手,但卻始終攔著不讓兩人去解燈籠下的竹牌。
方竹君唬了一跳:這成什麼樣子!她連忙道:“快住手!”
林六姑娘過來挽住她的手,恨聲道:“三嫂!這小子竟敢罵我們是狗!”
方竹君壓低了聲音在她耳邊道:“你的婢女也是你的臉面,你讓她們在鬧市上與個小廝糾纏不休,今日平城中人不分貴賤都往此處來,你但凡被一兩人認了出來,往後你還要不要做人?”
凌雲早出了數聲,讓小晉算了,奈何小晉只覺來人不講道理,咽不下這口氣。此時突然見對方又有人來,凌雲不免仔細去看,一時間吃了一驚,原來都是舊日識得之人,其中兩位還是當日在宮中有過爭執之人。
方竹君還在附耳勸小姑:“你與這些人相爭做甚,喜歡這花燈改日叫你三哥使人做一百盞盡給你玩兒,快走了罷。”
誰知與方竹君同來的幾位少夫人也認出了凌雲,頓時有人冷笑一聲:“竹君,你就是好性子,也不看看是什麼人!讓什麼讓,改日讓人說你平城才女猜燈謎敵不過一介歌舞伎!”
林六姑娘眼前一亮,唯恐天下不亂的道:“正是!”
方竹君側頭一看,與凌雲對上了視線。
凌雲目光一動,落在了方竹君頭上。方竹君頓時只覺額角一片焦灼之感。
她額側插了支玉芙蓉髮釵。這玉芙蓉不似一般玉質花朵般全為純色,而是每一片白色的玉質花瓣邊緣都泛著紅色,渾似一朵天然白底紅邊的花兒,粗粗一看分不出真偽,難得就難得在每一片花瓣都如此一致。
這支髮釵是凌父送給凌雲十七歲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