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一下牽住了她的手。
小曹氏道:“走罷,到了屋裡有冰山就不熱了。”
兩人坐上了轎子,穿過九曲迴廊便看到個碧水湖,湖水中蓮花爛漫開成一片,延綿鋪向遠方。
柳全家的笑道:“姑太太,這碧水湖可是老國公下的令,讓挖大了三倍,種了各色蓮花。整個平城也就咱們家園裡的這湖最大,湖水中間還建了個水榭,您看看,就在那。”
柳全家的手一指,薛池順著看去,只見有個建築正在蓮花深處,離得遠了卻是看不清楚,這湖規模可真夠大的了。
柳全家的繼續道:“每年蓮花開的時候平城各家姑娘就愛到這水榭上頭來開詩會。”
小曹氏笑了笑,想起了幼時她因為名字中有個蓮字,就極喜歡蓮花,非要多加種植,使蓮花數倍於家中其他花卉,成為花中之王才甘心。
如此走了三盞茶的功夫,就遠遠的望見一座月亮門,門前一株經年的榕樹,樹冠鋪展開來遮出一片陰涼。
些時在門前的樹陰下便看見一群人正翹首以盼。
小曹氏拎著裙襬下了轎子,一時竟頓住腳步,情怯起來。
薛池站定一看,見為首二人一人是個清瘦的老頭,顴骨高而更顯眼窩深陷,目光睿智而深遂,留著把山羊鬍子,鬚髮皆有些斑白了,穿著件青緞福紋團花道袍,負手而立。
另一人卻是個老婦人,長相與小曹氏有五分相似,身形嬌小,臉上的面板鬆弛下來,仍看得出秀美的臉型。此時她雙目含淚,駐著柺杖往前走了一步,聲音像是發不出來:“我的兒啊!”
小曹氏看了看她花白的頭髮,有些佝僂的身形,一時間心中酸楚,種種怨恨都壓了下來。她不敢置信的上前幾步扶住了老婦的手:“娘?!”
兩人抱著嗚咽起來。
薛池最看不得這情形,一時間不免別過頭去,心中發酸。
兩人這一哭,也引得身後一群人跟著抹眼淚。
好一陣才有個圓臉婦人上前來勸:“母親、小姑快莫傷心了,今日得見是好事,總算是苦盡甘來,往後不必擔憂了。咱們快進屋去,小姑累了一路,正該洗把臉喝盞茶才是。”
又有個長臉的婦人來勸:“母親光顧著傷心了,可有個寶貝疙瘩沒瞅見,保管您一見就只剩下歡喜了。”
龔老太君拿帕子擦了擦眼,有所意會的朝薛池看來。
那長臉婦人笑道:“快來瞧瞧,這麼水靈姑娘,可把咱們家的都給比下去啦!”
龔老太君一時又湧出淚來,朝薛池伸出了手:“好孩子,你受苦了,快來給我看看。”
薛池乖順的走了過去:“外祖母。”
龔老太君一把抱住了她,心肝似的看個不夠,好一陣才緊緊的攥住了她的手往裡走:“走,進屋去,進屋去。”
一行人進得屋去,小曹氏和薛池一路在車裡捂著出了一層汗,此時便重新洗臉梳頭,又換了身衣裳,這才坐下來喝茶。
薛池又將親戚認了一遍。
圓臉的婦人是大舅母,長臉的婦人是小舅母,聽說還有個三舅在外任官暫不得見。
曹家上下的姑娘少爺也不少,但與融家不同的是曹家上下都捧著薛池,姑娘少爺們都朝著薛池露出善意的笑容。
龔老太君更是拉著薛池的手一直也不放,硬是將她按在身邊半步也不許離,滿是心疼的問著薛池過的什麼苦日子。
薛池除了在那小院中受了一年半的束縛,卻也沒餓著沒凍著,不算什麼苦,況且她也不願意龔老太君傷心,只管輕描淡寫往好了說。
誰知她這樣一乖巧,倒教龔老太君更傷心了,她抱著薛池又是一頓好哭:“咱們家的姑娘那裡需要這般看人臉色,那裡需要這般乖巧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