時謹目光一動,卻並未言語。
遂兩人商定,明日再在此處,薛池拿些寶石來鑑賞,再議定銀兩數目。
正說著,便有個夥計滿頭大汗的跑了過來,衝著年子謙道:“東家,林掌櫃請您回去一趟!”
年子謙一聽,便起身告辭。
他這一走,屋中便只有薛池和時謹兩人。
時謹看了一眼薛池眼下的青影,微笑道:“薛姑娘想離開平城?”
薛池有些惆悵的點頭,平城的繁華富庶遠勝其他地方,而且天子腳下,宵小都少些,她很喜歡這個城市。無奈她如今在平城一張臉也很有點辨識度了,想要脫離小曹氏脫離融家,就非得離開平城不可。
時謹看著她:“若不想離開,就留在這兒。”
薛池抬眼與他目光對上,見他眼中好似盛了星光,不由得心中怦然一跳,不知不覺便對他說了些實情:“情非得已,要躲著些呢。”
時謹垂下眼簾,輕描淡寫的:“無礙的。”
薛池只覺得自己特瑪的特別想相信他,好像他說的就是真理一樣,好容易才剋制下來,思及他並不知道自己這一團亂糟糟的事,不過是局外人的安慰之語罷了。
時謹見她不語,倒也不再多說,只抬眼意味不明的看了看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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薛池回到家中,疊翠已經取了凌雲的書信回來。
薛池拆了信看,凌雲對戶籍一事倒有所瞭解,她的建議大多是在些偏遠山村,有些因故去世而未消戶籍的,花些銀錢與當地村民里長,便可頂上。薛池心道這終究行事不密,不如年子謙憑空能按要求造出個戶籍來。
才在琢磨,就聽婢女來報,太后娘娘派了人來,要接她入宮去小住。
薛池心中一驚,旋即又反應過來,如今她尚還披著層皮,入宮恐怕比在融家還安全,只不能赴明日之約了。當下便數出五顆寶石來交給婢女青書,令她明日代為走一趟,其餘東西因為多了些危機感,便生生的在床底下翻起塊青磚來,將東西藏進去再蓋好磚,倒是極難被人發現的。
薛池入得宮去,對著太后和小皇帝又是另一番心情。
對著太后尚好,原本就是虛與蛇委,但小皇帝卻是一片赤誠,倒教薛池憋得難受。
還好小皇帝的功課是極重的,而且雖未親政,卻也事事要臨場旁聽,小小的年紀每日也是苦大愁深的。
薛池不由與他笑道:“這不還有個攝政王做主麼,皇上且先聽著學著,操太多心不長個兒。”
小皇帝瞥她一眼:“你知道什麼,王叔如今竟不太上朝,沒了人做定心骨,幾個輔政大臣各有主張,群臣吵鬧不體,便不要朕拿主意,也吵得朕頭疼。”
薛池倒不清楚其中內情,笑嘻嘻一聽而過。現在她既打算了要走,便凡事不再多說,免得利用了小皇帝的赤誠再跑路,心中過意不去。
太后一直不肯放薛池出宮,只道待她過了壽再出宮去,薛池只得作罷,遣人去致寶齋取了年子謙替她另備的壽禮先獻給太后。
轉眼間便是太后大壽當日,宮中張燈節彩,整個平城四處樂聲陣陣,與宮中同樂。
太后特許四大樂坊在平城東南西北四方架高臺,表演歌舞給平城百姓觀看,城內一片喧囂。
其時百官替太后賀壽獻禮,太后滿面笑容中又略現感概之色,薛池心道她如今領略到了最高處的風景,必然是要憶當年的。
待這一日熱鬧過去,突然有人來報,攝政王失蹤了。
薛池聞言,腦海中不其然想起攝政王那張風華無雙的臉來。
小皇帝更是一夜都沒有睡,第二日垂頭喪氣的對薛池道:“王叔昨夜在宮飲了些酒,正出了宮去,也不知從何而來的一群人,打傷了王叔身邊的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