去碾碎這種冷漠,心底裡卻不捨也不敢了。
他對她的容忍度也越來越高,就連這次薛池讓小艾給她捎信,不就是怕他事後害了蕭虎嗣麼?這點小心機他不也忍了?
甚至他隱約還有點鬆了口氣——她總算不是對一切都無動於衷的。
那一日她對任何事和人都不再有興趣的冷漠樣子,說到跟他回成國都半點反抗也沒有,讓他都覺得不像她了!覺得她雖然在他身邊,心卻離得遠遠的。
從前總說她胡鬧任性,但現在看她這副樣子,只恨她不能再任性十倍。
可笑他初見她平靜的樣子還覺安心,此時卻恨她為何不哭鬧。
時謹垂著眼簾,從茶水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,他看到了自己的眉頭,就和他的心一樣是皺著的。
☆、105|5.31|更新
離食國越遠,天氣越炎熱,到了戴國境內,人便是坐著不動,也會冒汗珠子。
回程不比來的時候趕時間,僱了艘船,走水路沿湘河順流而下,雖是要繞遠些,但人會輕鬆許多。
到了船上空氣果然涼爽許多,又有河風吹過,日子倒也不再難捱了。
薛池站在船頭,拿把團扇遮在額上,看兩岸鬱鬱蔥蔥的,心境都開闊起來。在食國冰雪一片,初看到覺得漂亮,但此時一對比,她還是喜歡這些更有生機的綠色。
黃六兒端了盤子上來:“融姑娘,冰鎮酸梅湯,您用不用點?”
薛池聞言回過頭來看他:“別叫我融姑娘了,叫薛姑娘。”
黃六兒一怔,驚喜交加。
喜的是這位融姑娘自和他們一道起就不太說話,最多向他點頭或搖頭示意,鮮少開口的。像這樣語調輕鬆的和他說話還是頭一回。
驚的是明明是姓融,怎麼改姓了?
他遲疑著不敢應答,就聽身後時謹接話:“從此後,就叫她薛姑娘了。不是敬安伯府的大姑娘,是我們從食國帶回來的異族女子。”
黃六兒聽了,連忙應是,退至一旁。
時謹穿著身白色鑲銀邊的薄綢道袍,緩步走到薛池身邊。
薛池看他一眼,常說女子要想俏一身孝是沒錯的,用到男人身上好像也沒錯啊。他這一身白色,原本就五官絕美,此時周身更是仙氣十足。薄薄的綢子貼著他的肢體,將他瘦而不弱的身材勾勒得更為養眼。
愛美是人之天性,薛池自己都沒發覺,她的目光在時謹身上平比常多停留了數秒。
時謹垂著眼看她:“你暈不暈船?”
薛池搖搖頭,簡直莫名其妙:姑奶奶水裡來浪裡去,不知道多好的水性,還在水裡救過你的命,你問這個是不是傻了點?
時謹看了眼她有些困惑的眼睛,刷的一聲就撐開了摺扇,緩慢的搖了搖扇子,不再言語。
薛池素知時謹不會說廢話的,卻突然說了這麼句廢話,便是她對著他如今心如止水,也忍不住要帶著疑惑多看他幾眼。
見他瘦長的手指持著扇子輕搖,面色溫和,芝蘭玉樹一般站著,真是特別的養眼,這周身的感覺全無攝政王的倨傲,倒有幾分原先他易容茶館東家時溫文爾雅的架勢。
她看了他好一陣,心下覺得有點古怪,但也懶得鑽研,扭過頭去繼續看河岸。
時謹眼一眯,又迅速的恢復成了若無其事的神情。
時隔月餘,薛池已從異常狀態中恢復過來。
時謹雖然強迫了她,但動作並不粗暴殘虐,那件事情沒有長久的成為她的惡夢。
時間一長,她年紀又輕,個性本來就有些脫跳,那裡還能繼續一灘死水下去,漸漸的對周遭的反應都恢復正常,只是對時謹冷冷淡淡的。
時謹陪著她站了一會兒,突然船尾後頭傳來陣打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