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聲音,他微微一側頭,身後的黃六兒便道:“小的去看看。”
船東是對夫婦帶著個兒子,他們自僱了十名船工和一名做飯洗涮的婦人。
時謹原想買幾名婢女伺候薛池,薛池卻道不想讓人家背井離鄉的,便也就罷了,橫豎船東婆子和做飯的婦人將些粗活都做了,黃六兒也是極會服侍人的。
先前兩日倒是風平浪靜的,不知今日怎麼鬧出動靜來。
過得片刻後黃六兒跑了回來稟報:“是老劉家的在打阿福。”
船東姓劉,人稱老劉,他妻子就被叫作老劉家的了。阿福就是船上專負責做飯洗涮的婦人。
“小的讓他們不許弄出動靜,此時也消停了。”
按照平常,時謹聽了這話便不會再過問了,但此時他看了薛池一眼,心中一動,便好整以暇的搖了搖扇子問:“為什麼事打?”
黃六兒一愣,結結巴巴的道:“說,說……阿福勾搭……這些汙言穢語的……”
時謹餘光見薛池頭向這邊側了側,便哦了聲,不再言語了。
薛池聽到一半,沒了下文,不免有點鬱悶。
要知道她從小沒少得鄰居照顧,跟大娘嬸子們都很熟,聽慣了東家長西家短的,她那有點喜歡管閒事的大媽風就是從此而來,雖然她很努力剋制自己了,但愛聽八卦還是有點剋制不住的。何況先前一段時間過得十分乏味,此時就忍不住就轉過頭來望了時謹一眼。
不料目光正與時謹對上,他目光幽深,勾著唇角似笑非笑的,薛池一怔,面無表情的將頭轉了回去。
薛池雖然裝作不理會的樣子,但阿福端了午飯上來時,她仍是忍不住往阿福臉上看去。
阿福是個三十出頭的婦人,面板白淨,瘦瘦弱弱的,五官很秀氣,收拾得乾淨利落。此時她臉上就被撓了好幾道指甲印,端菜上來的時候便有些躲躲閃閃的。
時謹坐在一旁,眼看著薛池越來越趨於正常,漸漸的好奇心也有了,神情也靈動起來,他心中的沉鬱也鬆動了少許。
薛池目光自阿福身上收回,垂下眼去挾菜。
時謹轉而微嘆,他記得池兒是頗有點俠義心的,在能力許可的範圍內並不吝於助人,如今卻毫不主動,看來且有得磨呢。
薛池並不知他這一番心思,只管吃了飯在甲板上散步消食,順便看看風景,無趣了又看看書消磨時光,輕易不和時謹說話。
等到天一黑,她就回了船艙睡覺,嘩嘩的水聲不消片刻便催得她有點昏昏欲睡,不想船頭又傳來幾聲哭喊,把她一下驚醒。
時謹就住在隔壁屋中,薛池氣還沒喘均,他就持著盞燈出現在窗外,用手將半開的窗扇抬高了些,與薛池對視。
他並沒束髮,如瀑的青絲直披散在肩頭,寬而薄的暗朱廣袖長衫鬆鬆的繫著帶子,瑩瑩的燈光在他面上鍍了層桔色的光。
薛池便覺燈下的他少了幾分仙氣,多了幾分妖氣,怎麼看怎麼像她最近所看話本中半夜造訪的狐仙公子。
時謹隔窗而問:“嚇著了?”
薛池不語,瞧他這樣子像是睡下了,但髮絲半點不亂,衣衫也無折皺——倒像是參加個睡衣秀。
她心中納悶,原來時謹就是360度無死角美男,最近跟加了光圈似的,變成720度絕殺美男了,但她並不多看便移開了目光:“無妨事。”
時謹溫聲道:“也怪黃六兒僱船時沒打聽清楚,這家船東竟不似善人,平添許多囉嗦。”
薛池垂下眼去,時謹見她低著頭,沉默的樣子看著格外柔弱。便無奈道:“我讓人去看看怎麼回事,你先歇罷,有什麼動靜也別理會。”
薛池嗯了一聲。
時謹看她一眼,轉身走到一旁對黃六兒吩咐兩句,忽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