薛池一口大氣喘出,竟似又活過來一般:“那就好,那就好!嚇死我了。除此之外,還有什麼緣由?”
凌雲低頭撫摸著琴絃,面上一片傷感:“自是因為身份差別。”
薛池眨眨眼:“唔……他是茶館東家,我嘛,說起來還是敬安伯府的姑娘。不過我不嫌棄他呀,我馬上就不是了。”
這話一出,凌雲錯愕之下竟將琴絃給勒斷了,也沒注意到她說的“我馬上就不是了”是什麼個意思,只道:“你!你……”
“你知不知道‘時’是國姓?!”凌雲大為失態,原先自憐自艾之態被她攪到哭笑不得。
薛池啊了一聲,一時敲了敲頭,當初小曹氏讓她學習譜系,上頭必然是有的,但那有如蛛網一般的關係看得她頭疼,她能漏一點算一點,並沒學全了。又加上人稱皇族必用封號,她還真不知道“時”是國姓。
想起先前曹六和融語淮聽說他姓時後的另眼相看。不過以前聽人說過,皇族發展到現在,旁支多不勝數,皇帝也有兩門窮親戚,姓“時”的怕也不是個個富貴。曹六和融語淮並不曾見過時謹,因此便以為他不過是個沒落了的旁支罷了。
“這樣啊……”,薛池摸摸下巴:“那……我也不可以沒有爭取過就放棄啊!”
凌雲看她一陣,笑著嘆了口氣:“你知道他……”
話沒說完,門突然被扣響了,薛池和凌雲同時側頭一看,見掌櫃的笑呵呵的進來,手裡拿著兩個紙包:“我們東家吩咐,這新茶葉讓包些給兩位姑娘拿回去。”
薛池連忙道謝:“太客氣了!”
掌櫃將茶遞了一包給薛池,又遞一包給凌雲,凌雲伸手去接,一拿之下茶包居然沒拿動,便知有異,抬眼一看,掌櫃別有深意的看著她笑道:“東家原先提了一句,要親自來送的,偏偏事務纏身,我只好越俎代庖了。”
凌雲一凜,聽出言外之意,不由心中酸楚,一時強顏歡笑道:“勞煩掌櫃了。”
待掌櫃走後,薛池再繼續問她,她卻再不肯說時謹的身份了,只說:“何必問我,他不明言必有原故,時機合適自會親自告訴你的。”
薛池一想也對,雖心中有如百爪撓心一般,也不便再糾纏,與凌雲告別回府。
曹六默默的同融語淮一道陪著薛池回府,待進了二門,融語淮匆匆的回主院去看大曹氏。
曹六便同薛池走到了水榭邊上,走了兩步卻突然站定。
薛池也只得隨著站定,卻見曹六看著她,抿緊了嘴,似在鼓足勇氣一般,突然對著她一揖到地。
薛池嚇了一跳:“表弟,這是怎麼了?”
曹六直起身,眼中有著無法掩示的亢奮:“表姐……原本該另尋個時機,好生與表姐說道。然而,我此刻實是按捺不住,不吐不快……”
薛池恍然,心道瞧他先前種種,必是對凌雲一見鍾情了,凌雲雖比他大了六、七歲,但容貌氣質已經令人忽略了年齡的界限。少年人的愛,如一把火燒得人心慌,坐立不安,就如她一般,也是片刻忍耐都是煎熬。因之前聽曹七、曹八取笑說過世子夫人想讓曹六娶她,是以曹六此刻定是來跟她說“對不起,我看上了別人。”
反正薛池也對他無意啊,這種被人拒絕到臉上來的羞辱就不要介意好了,橫豎他後頭還要和世子夫人大戰三百場的,咱不為難他。
正在琢磨間曹六已是道:“表姐可知今日我母親去找姑母是所為何事?”
薛池點頭:“嗯……也有所猜測。”
曹六俊秀的面上一片緋紅,溫言道:“我與表姐志趣相投,能得表姐相伴,甚悅。”
薛池大驚:“喂……!”
曹六又是一揖到底:“今見凌雲姑娘,便恍若前世似曾相識一般,必是有緣。我想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