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,此刻微有些詫異,也微笑道:“見過年公子。”
年子謙微微向時謹擠了擠眼睛,時謹並不理會,只望著薛池,平靜道:“過來坐。”
薛池在桌前坐下,只覺這自來熟的年公子太過熱情,一個勁的替她倒茶,又把茶點一碟一碟的全推得離她近些,滿臉的笑意堆得像要落下來似的。
薛池默了一陣,因不認得年子謙,一時拿不準要不要當他面問事兒。
年子謙卻笑嘻嘻的道:“薛姑娘今日來得正好,我方才還在磨著七爺,央他做箇中人向薛姑娘引薦在下呢。”
薛池一聽“七爺”這二字,心中一驚,猛的抬頭打量時謹,卻見他雖然氣質上佳,可除了一對眼睛漂亮,其餘五官確實平凡,怎麼也與攝政王搭不上邊,心道古人都頗能生育,家中排七的應該是大有人在,不可這樣大驚小怪。
攝政王那個“七爺”何其惡劣,眼前這時謹卻是溫和平淡,可靠至極!
正在想著,就見年子謙將臉湊得極近。
薛池向後仰了仰頭:“年公子為何要見我?”
年子謙便嘻嘻笑道:“薛姑娘有所不知,區區不才正是致寶齋的東家,前幾日鋪子裡收了薛姑娘一套寶石,實在是見所未見。明人面前不說暗話,在下……想向姑娘收購這寶石的製作方子。”
薛池一驚,瞪圓了眼睛看他:“什麼方子?”
年子謙道:“在下看這寶石,不似天然之物,倒與琉璃有幾分相似,不過是琉璃萬萬沒有這般通透細膩。”這時的琉璃製品亦是非常珍貴之物,只不過工藝並不十分成熟,透明度很差,光澤也近似釉彩。
薛池心驚之下暗道:臥槽,眼睛要不要這麼尖啊?
時謹見她受驚非輕,淡聲道:“你願意賣就賣,不願意賣就別理他。”
不知為何,聽到他話語裡的安撫意味,薛池便覺得十分信任他,情緒慢慢平穩下來,回頭看了時謹一眼,見他隨意坐著,一手握扇搭在桌上,閒散舒淡,於是薛池更是心中安定。
薛池琢磨起來,若年子謙可信,那倒是要瞌睡的碰到送枕頭的了,商人一向門路多廣,熟知有錢能使鬼推磨之法,便對年子謙道:“要說方子,我是沒有的。”開玩笑,早知道要穿越,自然要去學些手藝,這不是沒有早知道嘛,完全不懂如何做玻璃。
年子謙目光在她面上一掃,他好歹是個生意人,倒看出薛池的坦蕩。
薛池又道:“這寶石我是偶然得之,不瞞年公子,先前送到致寶齋的寶石我願就賣給年公子,勞煩年公子替我另淘件寶物以做太后壽禮,倒不消太過出眾。我手上倒還另外有些寶石,也願意賣給年公子,換些銀錢,另要年公子替我辦一件事。”既然要跑路了,就不要把這寶石獻壽來吸引別人的目光了。
年子謙一聽並無方子,有些失望,又聽還有些寶石,又高興起來:“哦?都似這藍寶石般通透細膩、光澤奪目、色彩豔麗?”
薛池點頭:“自然,更有些稀罕顏色,例如紫色、黃色、綠色……”
年子謙喜道:“銀錢好說,不知薛姑娘要年某做何事?”
薛池道:“這倒是極簡單的一樁事,我只要年公子替我弄個戶籍。”
年子謙聞言詫異,上下打量她一眼,待要問話,時謹已經打斷了他:“子謙,此事可容易?”
年子謙道:“容易是容易……”
時謹又道:“容易你便應下。”目光掃了過來,年子謙一看,便不再多話。
薛池又道:“還需得對此事保密。”
年子謙頷首道:“這是自然。”
年子謙又道:“不知道姑娘想要個什麼樣的身份?”
薛池邊思忖邊道:“嗯……孤女,不要是平城的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