園子,還是捨不得人哪?若是捨不得老爺還好說,可不要捨不得別人。。。。。。”
佟姨娘慢了半拍才回過神來,淡淡的瞥了她一眼。
元軍正在糾集,不日將兵臨城下的傳言近日逐漸傳了開來,景州首當其衝,何老爺本人都有些惴惴的。他身在其位無法動彈,便想著讓家小先回安陽,屆時他一交任,立即輕車快馬的上路,也是便宜。
王氏便召齊了各人,囑咐要各自開始整理箱籠。
其實何老爺此舉並不明智,最易使跟風的老百姓亂了心神。但佟姨娘始終覺得此事怕有莊先生摻雜在內,手筆小不了,想著源哥兒也能一併撤走,多安全一分確實是好的。看見王氏都沒提出異議,她也樂得啞巴。
倒是其他幾位姨娘,只以為這些傳言都是虛妄之流。若是回了安陽,此地最重禮教,且何家一族大都聚集在安陽,為免惹人非議,王氏少不得按著族規家規管束起來,諸位姨娘那還有如今的舒適日子過?聽安陽的老僕說,在安陽,妾室的桌面上只得兩菜一湯,頭上的簪花不能超過一對。真是令人聞之生畏。
因此幾人都想著能拖一時算一時,在這景州神仙地多受用些時日。
但又俱不敢先開這個口——去給老夫人盡孝,還敢推三阻四?
安姨娘便挑撥著佟姨娘來出這個頭,只她實在是個攪家精,挑一句話,非得戳得四面是窟窿。
佟姨娘眼下兩個淡淡的黑眼圈,用帕子掩著打了個呵欠:“哪的話,早些回去才好呢。早回去,太太早些將我們按著規矩調、教起來。到時候大房三房回來,咱們佔了先機,自可氣定神閒。”
王氏聽了滿意。自古妯娌是對頭,倒要看看是她調、教出來的人規矩,還是大房三房調、教出來的人規矩。佟姨娘深得王氏心意,王氏不免又對她滿意了幾分。
看著她柔聲道:“給老夫人做屏風,也不必太趕,左右還有些時日。”
佟姨娘亦是回了個溫婉恭謹的笑容。
直把安姨娘氣了個仰倒。
等到散了場,獨佟姨娘被留了下來。王氏含著笑對她道:“你看我這身衣衫,又寬了些許。”佟姨娘走過去捏了捏王氏的腰封:“哎喲,太太清減得厲害,婢妾看著都有些不落忍了。”
王氏高興,拿了一匣子的紅寶石給她,佟姨娘開啟一看,顆顆都有小指甲蓋大,瑩瑩幽光映在匣壁上,十分讓人喜歡。
“這是賞給你的,趁還有幾日,你去尋個銀樓打套頭面,回了安陽別插得滿頭是釵,只需一件便能教人看得出氣派來。”
佟姨娘當然不可能推拒,忙歡喜的接下,又捧著王氏說了好些話。
正說著張媽媽捧了冊子進來,一眼掃過佟姨娘,對王氏道:“太太,這是下人的冊子,咱們黎都和安陽跟來的,自是要帶著走,景州現買的,太太看如何安置。”
王氏接過冊子略翻了翻,挑了幾個得用的:“這幾個原是家裡沒什麼人了的,就帶走罷。別的也不用贖身銀了,直接放了。以免使著他們骨肉分離,背井離鄉,也怪不落忍的。”
佟姨娘就著王氏的手看了一眼:“太太寬厚。只這其中我也認得幾個,年紀老大不小了,這般放出去,只怕日子也是難過。”
王氏聽了也是遲疑,這其中道理她也明白一些。男子還好,女子若是過了年紀,回得家去,又不好再賣為奴,也尋不著好人家結親,又有兄嫂刁難的,日子更加難過。最後多是草草嫁了老光棍,或給人做填房。
當下嘆道:“當時想著就要離任,遲早要放了他們,多一事不如少一事。”
張媽媽亦是捧了上來:“太太就是此時亂點了鴛鴦,也比她們做無頭的蒼蠅強。”
王氏聽得意動,張媽媽道:“太太是有福氣的人,幫