微沉一些的手,搭在了莊先生的腕上。
白燕麟的指節微微突起,像是用了些力,莊先生微微遲疑片刻,就勢鬆開了手。
佟姨娘癱倒在地,痛苦的呼吸著空氣,覺得喉嚨間一片焦灼。
“我不能容許存在風險。”
“這些時日,我們都眼見她怎樣蹦達,你也說很難見她這樣頑強的女人。明顯就跟何府不是一條心嘛。放心放心,她懂什麼?誤不了事。”
“她不懂,不表示別人不懂。雲飛,你要確保她確實無法亂說話。”
佟姨娘半跪起身子,心裡把莊先生罵了十七八遍,從下往上瞄著他,又怕自己眼神過於怨毒,於是又垂下眼來,嘶啞的道:“我不記得有做什麼值得被殺的事情,有什麼可以去亂說道的?”
眼見莊先生眉梢微動,白燕麟趕緊半蹲下來,按住了佟姨娘的肩:“好了,你閉嘴。現在你回去,佈置成逃跑的樣子,然後到我們身邊來,就近監視。事情了結就放了你。比你想要的結果,也只是晚了些時日而已。”
佟姨娘心中大喜,連忙爬了起來。
白燕麟似笑非笑:“我可是為你擔了干係的,你可別轉臉就生出了主意,要知道我們想收拾你,只是抬抬指頭的事情。”
佟姨娘很聽話的點頭。
正這時白燕麟側耳聽了聽道:“我先走了,容清,你可別殺她,好歹給我些面子。”說著轉身就進了裡頭一間屋子。門口的珠簾還因為他的動作而晃動著,就聽到有人踩著木階上來的聲音。
源哥兒從拐角處探出頭來,望著佟姨娘,笑道:“姨娘,你怎的不出聲?”
佟姨娘下意識的把領口捂得緊一些,眼睛望向別處:“我在問莊先生,你的學業如何,聽他贊你,一時高興,沒聽到旁的。”
源哥兒抿著嘴笑,過來站在她身邊:“先生過獎了。”
莊先生微微一笑,並不作答,只別有深意的看了佟姨娘一眼:“散學了,快些回去罷。該做的事要做好。”
佟姨娘一個寒顫,源哥兒立即感覺到了,也不做多的停留,隨著佟姨娘一道走出了松梧堂。到了路上才道:“姨娘自己穿得少了。”
佟姨娘看了看連芙,道:“你去庫裡看看,還有沒有銀絲炭,若領不到,就去託採買上幫著買些。”
連芙應著去了。佟姨娘左右看看,這條路來往的人不多,兼之雪厚,有人靠近必定有聲音,因此貼近了源哥兒,輕聲道:“源哥兒,若是有天姨娘不在了,你要好好照顧自己。你要記住,若太太沒有生下孩兒,你尚可信她,若她生下了孩兒,你便只能信你爹爹。”
源哥兒一臉詫異,就要說話,佟姨娘狠狠的握住他的手:“你只管聽好記住了,我沒有辦法和你說太多。如若有一天,這府裡沒有你的位置,你就分些薄產出去,熬幾年苦日子,靠自己考取功名。好男兒即便是逆境也該自強不息。你答應我,記住我的話,好生過日子,不然我就死在這裡。”說著就作勢要拔頭的簪子。一邊嚴厲的望著源哥兒。源哥兒一臉的慌亂迷惘,片刻之後仍是應諾:“好,我記住了。”
“有什麼事情,你就裝成什麼都不知道,知道了麼?”
“嗯。”
源哥兒猶豫半晌,低聲道:“姨娘,有什麼事情,你告訴我,我一定幫你的。”
佟姨娘站定了,擁住他,附在他耳邊:“你只當姨娘死了,安心做何家的大少爺好了。”
“是不是母親——”
“不要胡說,不要胡亂猜疑。”
“姨娘,你不要做傻事,莊先生不是良人,你想想蘇姨娘。你留在何府,就算爹爹不寵你,以後我也會好好供養姨娘的。”
佟姨娘一驚,原來天真的孩子也不是睜眼瞎的,還是因為自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