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去挑花色,順手就抽了塊面紗套在頭上,又撥下劉海來擋著前額,這麼一來不細看的話,幾乎發現不了她面上的紅疹。
收拾妥當,便任符兒跪著,只帶著福生與小通譯鄭南生一道出門,侍衛們並沒接過命令阻止她外出,因此侍衛隊長拿了主意,遠遠的跟在後邊護衛著也就是了。
太非的民風比之大黎,彪悍了不止一點兩點。
女人在路上走,顯見不是常事,甚至在大路上就撒潑的女人,眾人瞧著也不見奇色。
葉樂樂一路上走著,就見著好幾個提著嗓子罵罵嚷嚷的女人。
她一邊四處看著,一邊就在小攤上買了好些新奇的小物件,錢是早讓小通譯給兌好了,金銀滿世界都通用,只是造的式樣不同,雖要舍些本去,但以十兌九,還是可行的。
她遠遠的見個小攤上擺著些黑黑的袖珍小瓦罐,就心中一動,也不管周遭人聽不懂她的話,仍是壓低的聲音問鄭南生:“那些小罐裡是蠱嗎?”
鄭南生怪笑兩聲,笑過之後,卻是更活潑了一些,好像對她的敬畏少了許多。
“您怎麼想到,嗯,想到蠱來了?太非有是有,也只是個,嗯,傳,傳說中的東西。”
葉樂樂一愣:“你沒見過羅?”
“沒有,我家人也沒一個見過的。”
葉樂樂想了一圈,也就明白了,從太非過去的人,往往就要被問太非有些什麼特別不同的地方,少不得就要說一說這傳說中的東西,以訛傳訛,慢慢就演變成大非人擅蠱毒了。
她想通這節,就更覺自己白遭了這一番罪,大夫還真是得罪不得,什麼時候想整人,也不過是舉手之勞。
鄭南生見她一時驚,一時怒,忍不住就把這當笑話說來給她聽:“聽說,大拇指上戴著個,雕蛛紋的戒指,那就會施蠱。”
葉樂樂咦了一聲:“是麼,竟不想著掩藏身份,反倒標識出來?”
“聽說,是蠱神,怕旁人無意衝撞,濫殺無辜,入這一行,就必戴的。”
葉樂樂點了點頭,既知有了標識,那末也不是不可迴避的了。
正如此想著,就見前方遠遠來了一群隊伍,烏泱泱的幾要將街道堵住。
來人皆穿著灰色兜頭長袍,雙手前舉,橫託著半截竹竿。
但見路邊眾人皆向兩邊讓去,鄭南生也拉著她讓向一邊:“快讓讓,這是家祭,衝撞了不好。”
待讓到了路邊,他才和葉樂樂結結巴巴的解釋,總算讓她明白:太非人風俗是不一樣的,每當死了人,都要扔去山中,令傳說中的吉安獸享用。雖則這吉安獸並沒人當真見過,但這屍體一夜之後不見蹤影是肯定的了。太非後人祭祖,也是全族皆動,手持四節的竹筒,細心的在側面掏開孔洞,慢慢的往裡填祭品,大多是一節裝著酒,一節裝著菜,一節裝著米飯,一節裝著瓜果。然後齊齊奉著往山上去舉辦儀式。
這種家祭最是不能衝撞,若有人無意衝撞,被這族人當場處死,便是伸冤無門,官府也是不管的。
葉樂樂聽了,忙招手叫身後尾隨的侍衛們也都讓到路旁,見他們都避開了,這才安心來看這家祭隊伍。
看著看著卻覺得有些不對,她仗著太非人聽不懂,低聲詢問:“這家祭,婦孺可要不要來的?”
鄭南生點頭:“都要的,七歲以上的童子,和六旬以下的老人,不管男女,都是要的。”
葉樂樂聽了不免沉吟——這隊伍中人整齊劃一,看上去跟齊頭莊稼一般,別說老幼,就是女人都沒得一個,全是青壯男子。這可不對,誰個族中能全是青壯男子呢?
葉樂樂又耐著性子等隊伍從身邊走過,這隊伍很長,直走了一刻鐘才算看到了尾。
葉樂樂眉頭皺得更緊了,仍全是青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