葉樂樂摸了摸眼下,悲悲慼慼的道:“無意中傷了柏神醫,真是內疚得睡不安穩,也不敢去見您。”
這話一說,柏隱舒坦了一半,神情中有些得意起來:“行了,日後自有你賠罪的時候。”
說著又掏出個繡囊來扔給她:“聽說你也要下船,把這帶在身上,太非自來是多蠱的,這裡頭的藥粉也可讓它們不敢靠近。”
太非是個島國,跟大黎雖隔著海,但畢竟離得不太遠,渡海而來大黎的人也不是沒有,多多少少得了些傳聞。
相傳這個國家的人面板黝黑,民風彪悍,好用蠱毒。
莊蓮鶴出發之前,也令人蒐集過資料,葉樂樂也是知道一點的,此時見柏隱盡棄前嫌,不由十分感激:“柏神醫,您真是醫者父母心,都怨我魯莽傷了您!”要不然有他陪著下船,也安全許多。
柏隱被她一誇,反倒有些不好意思,搖了搖手,令人抬走了。
早兩日莊蓮鶴便命一艘小船先行,向太非送去了文書,又在當地尋出兩個大黎後裔來。
此刻船隊整齊列隊,齊齊向太非最大的港口需愚港駛去。
莊蓮鶴令人來請了葉樂樂過去,尾隨著出使隊伍,由個叫福生的長隨隨侍著。
這隊伍以莊蓮鶴領頭,身後按品級簇擁著此次出使的官員,最末卻是整齊威嚴的持槍侍衛。葉樂樂見諸人都按品著裝,十分正式,氛圍也很肅穆,不由覺得自己與之格格不入,便小心的輕聲對福生:“我瞧這陣勢,實在不宜就一同下船了,不如讓我待出駛隊伍先行之後,再擇時機下船,反倒自在。”
福生是知道莊蓮鶴心意的,對著她十分諂媚:“我家主子說,畢竟是言語不通之地,當地民風習俗也都不甚瞭解,不將您放在眼皮子底下,他怎會安心?莫怕,萬事有我家主子呢,您哪,只管高高興興的跟著下船,見識一番。”
葉樂樂聽他這番話說得妥帖,幾乎可以想象莊蓮鶴說話時必是看著淡然強勢,又流露出許幾柔情。她一時間倒被觸動了柔腸,隱隱有些把持不住的要醉倒,但她畢竟也是見過他無情的一面,終是掙扎著清醒了過來。
船隊緩慢前行,遠遠的就望見港口碼頭上人頭攢動,一見他們的船隊出現,就有人嘰哩呱啦的大聲宣唱了一段,待到船將靠岸,碼頭上齊齊的放起禮花來。
伏太監對莊蓮鶴道:“看起來,倒是對於我大黎的來訪,十分歡迎了。”
謝穎川點頭稱是:“畢竟離得近,於我大黎的威名想來是聽過的。”
莊蓮鶴並未附合,葉樂樂卻明顯感覺他神情一斂,眉目淡淡的不辨喜怒,混身頓時縈繞了種端莊肅穆之感,倒讓人首先注目的不是他眉目間的絕色,而是周身的凜然之姿,任誰人來看,他也當得起大黎應有的架勢,令人忍不住要仰視起來。
葉樂樂自是被震懾了心神一般有些挪不開目光,莊蓮鶴若有所覺,側過臉來遙遙的看著她,微微一笑,無懈可擊中終露出一絲縫隙。
葉樂樂別過臉去,只想著自己絕不能再做了花痴。
隨著船側放下了登陸板,碼頭上的太非人分成兩列相迎,中間站著個短鬚精瘦的五旬男子,裡著紫色的長袍,外邊卻是件白色長褂,頭上用頭巾層層的裹成了個帽子,當中鑲著塊鴿子蛋大小的紅寶石,眼見得身份不低。
他將右手放在左肩上,微微彎了彎腰,說出一番話來。
莊蓮鶴往旁看了看,立時有個作太非人打扮的年青小夥子恭敬的從一側站到他身旁,低聲翻譯:“這位是太非王朝的殿相,相當於大黎的宰相了,名叫盧甘達,他說他代表太非王朝,歡迎大黎使團的到來。”
莊蓮鶴亦行拱手禮,通這這年青小夥的通譯,與太非殿相將邦交禮儀的場面話一一表述。
盧甘達驚異於