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流幾滴淚可不就衝出來了?”
雙奇撅嘴:“姨娘,我們真心為你,你還這樣排喧我們。”
這邊正鬧著,王氏也下了車,折騰了一日,她臉上也帶了倦色:“行了,東西點明白,都散了吧。”
眾人一聽,也不像平日一般向王氏獻殷勤要留下來伺候,頃刻都散了個乾淨。
佟姨娘回了院子,就著熱水草草洗漱一番,便倒頭歇下。直到半夜,才叫著肚餓醒來,還好房中都留了些點心,她胡吃海塞的填飽了肚子,卻失了睡意。
走到外間一看,給她守夜的連芙正睡得人事不知,佟姨娘索性就披了衣衫,就著月光,出去走走。
佟姨娘出了院門,沿著平日裡走慣了的小徑慢慢走著,更深露重,過了一陣她便感覺到自己的繡花鞋已經有些溼意。
正這時,見著旁邊的亭子裡幾個婆子正在守夜。這些婆子們壓根無心顧及四周,只就著幾盞燈籠,可勁的喝酒賭錢。
佟姨娘並沒刻意掩示自己的腳步聲,就這樣從她們不遠處經過,也無一人發覺。
佟姨娘忍不住笑笑,繼續漫無目的的走著,卻在心頭梳理著千頭萬緒。
突然佟姨娘似聽到極壓抑的低聲,她怔住,終究是好奇心居上,放輕了腳步走近。
只聽一個女聲幽幽的道:“冬哥,你別再來了,聽太太說最近要整治巡夜,若是發現了端倪,我死不足惜,只害了你。”
佟姨娘大驚,這聲音,居然是行四的蘇姨娘,蘇姨娘的聲音很好認,糯得化不開的甜音裡,語調卻自恃清冷!
叫冬哥的道:“繡兒,你別擔心,我別的不會,輕功甚好,就憑這幾個婆子小廝,還發現不了我,發現了也逮不住。有什麼差錯,你只管咬死不認就成了。”
蘇姨娘聲音裡隱現哽咽:“冬哥,你這是何苦?你自去尋個好姑娘成家吧。你來晚了一步,我,我現在有了榮哥兒,他還那麼小,我怎能拋下他跟了你走?我們,我們不成的……”
冬哥的聲音很溫和:“繡兒,你別急,我沒有迫你,我只是想見見你。只要你願意三五不時的讓我見一見,我就甘心了。我情願就這麼一輩子守著你。”
就憑佟姨娘前世橫掃電視劇的閱歷,已經能自編自匯出一套蘇姨娘與冬哥的“半生緣”,也不禁為他們感嘆一番,反正她道德水平也不高,骨子裡也並未與這世界的規矩真正契合,完全沒有為何老爺抱不平的意思,她反而識趣的退走,以免驚擾了這對野鴛鴦。
一路漫步,一邊心裡冒起個新的主意來。
這個叫冬哥的說是會輕功,聽他們說話的內容,冬哥是有法子把蘇姨娘弄出去的,只是蘇姨娘不走罷了。這法子,必不是光明正大的去求何老爺成全之類,何老爺這人絕不會有成人之美的心。很有可能就是冬哥憑著輕功,帶著蘇姨娘越過這高牆,遠走高飛。
只不過蘇姨娘的身契還在何府,人雖走了,也不全算個自由人。
但佟姨娘想,這招不知能不能用在自己身上,也不把它做全部指望,只當成條退路,若有一天生死關頭,這麼一逃了之也是條活路。就算會被通緝,不往城鎮走,到偏遠些的地方去還不成嗎?
只是要怎麼說服蘇姨娘助一自己臂之力?怕是自己一向她提及,她就會驚慌失措,矢口否認,驚走了冬哥。
佟姨娘忍不住嘆了口氣,揉了揉太陽穴:就沒有一件是容易的事。
偶一抬頭,佟姨娘在如此鬱悶下也忍不住要笑:深夜不睡的,大有人在!
不遠處的石亭裡,點著盞燈籠,一人坐在石桌旁,瀉了一肩的長髮在燈光下微微泛光,漫不經心的信手下棋,赫然是莊先生。
佟姨娘摸了摸下巴,深更半夜的,自己若上去與他閒話,必於禮不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