姓梅?”
婆子看她一身打扮上不了檯面,但卻生得一副好相貌,一雙手也纖細,不像是做粗事的。心中便驚疑不定,尋思著莫不是老爺在外頭的外室尋了過來?
葉樂樂深知自己長得也屬豔麗一型,看她眼神不對,忙亮了身份:“我是景州何府派來的,想要求見舅太太呢。”
這婆子並不是王泰春和梅氏從黎都帶來的舊人,但也依稀聽過自家老爺是有個妹子在景州的,梅氏聽說近來也為景州戰事憂心,不知小姑子一家可還安泰。
因此她馬上堆起了笑臉,也不出門了,立刻熱情道:“原來是姑太太府上來的,姑娘這邊請,老婆子我這就領姑娘去見我家太太。”
葉樂樂笑著應了,抬頭看了看這高門大宅,嚥了口口水:也不知道進去了,還出不出得來!
但是人生在世,有些事必然要做,不做一輩子將輾轉不安,落下一塊心病。源哥兒待她一片赤誠,縱然是不知她真實的身份,她也都受著了,此刻卻往那裡躲?
於是跟著這婆子往裡走,一路看到精緻的亭臺樓閣,抄手遊廊。雖然比何府小了許多,但也甚為精美。
婆子一邊領著她,一邊賠著笑:“老婆子姓榮,都叫我榮婆子。姑娘這一路走來可甚是辛苦,不曉得景州現今如何了?”
葉樂樂勉強笑了笑,在這古代,叫她姑娘可真有些勉強了,那得是個多老的姑娘啊?估計這婆子一則存了奉承之心,一則又怕叫錯了她的身份尷尬,所以乾脆往小了叫。
但葉樂樂實在不想點出自己“佟姨娘”的身份,也就故意含糊著:“境況不大好。”
婆子看她一身衣衫,想著這府裡稍體面些的下人都不能穿,也就估摸著真個不好了。
走得一段路,到了主屋,婆子尋了個丫鬟去通稟,少頃就見那丫鬟奔了出來:“太太讓快進去呢!”
葉樂樂就有些瑟縮,半垂著頭,隨著這丫鬟進了主屋,踏在了褚色的織花毯子上,滿身都是暖意襲來。
梅氏打量了她半晌,有些沒認出來,不由道:“抬起頭來罷,這麼埋著頭做甚麼?”
葉樂樂緩緩抬起頭,看見梅氏斜坐在坑上,倚著引枕,頭上戴著抹額,穿著件七成新的香色裙衫,袖口滑出她家常戴的白玉鐲子。
梅氏看清了她的面容,幾乎要驚得站起來:“佟姨娘!”
這三個字讓葉樂樂肉一緊,吸了口氣,她對著梅氏福了福:“舅太太,正是婢妾。”
不過三息之間,梅氏就沉靜下來,抬了抬手:“可憐見的,清減成這樣!你如何來了?你家老爺和太太如何了?”
葉樂樂掏出預備好的帕子,擦了擦眼角,瞬間就流下淚來,一下就跪倒在地:“舅太太,您和舅老爺可得替我家老爺太太做主啊!”
梅氏一聽這話,就有了不好的預感,難道王氏和何老爺都有了不測?頭就暈暈的,又想著,被元軍給害了,這也不是自己和老爺能做得了主的,這佟氏看著也是個機靈人,怎的也糊塗起來。
但她嘴上卻不說,陪著流起淚來:“這可如何是好!這可如何是好!老爺最近日夜難安,得此訊息也不知能不能經受得住!”
葉樂樂膝行幾步,上前去拉住梅氏的裙襬,眼見自己的手在她裙襬上落了個黑印,忙洇了幾滴淚上去掩住。聲聲哭訴道:“這些北國蠻子,自有朝廷做主,將他們殺個片甲不留。只是這些該死的奸細,一個一個還高官厚祿的安享民脂民膏!不知還要害了多少人去!舅太太,我家老爺太太死得冤啊!”
梅氏聽得不對,頭更暈了。半晌才扶了扶額頭:“你說什麼?”
葉樂樂體貼的站起來,貼到她身側,幫她按頭。
“咱們老爺怎麼說也是個官身,要想撤離也不是不成,偏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