阮佩芝別過臉:“快滾,莫髒了我的眼!”
方少凌一愣之下說不出話來。
驍榮會中人先前看見是阮佩芝,以為他們有舊,也不好不給她顏面。此刻見她也這麼說了,便一把拎起方少凌就走。
方少凌被拎出老遠,方才嘶啞的怪笑起來:“大小姐!大小姐!我本當收手了,是為了讓你高興才決意再製一次!”
“佩芝,沒有人會像我這般愛你!”
“你是我的,做了鬼我也來尋你——”
桀桀怪笑不斷從雨中傳來,令阮佩芝心驚肉跳,臉色蒼白,扔了傘,捂著耳朵奔走。
大雨連下了兩日,第三日清晨才停。
因了這雨水,地上變得泥濘不堪,馬車也行駛得十分緩慢。
葉樂樂坐在車裡左右顛簸,其實也不好受。
天色又陰沉了好幾日,終於放了晴,這日正到了蜀城。
葉樂樂先四處尋著銀樓,好兌些現銀出來使,居然驚喜的發現這裡有間祥福錢莊,只奇怪的是,聽說在黎都這可是第一大錢莊,但這間卻還不如其他錢莊門前來得熱鬧,門臉也不氣派,但上頭的招牌確實是祥福錢莊四個字。
葉樂樂惴惴的希望這就是那間祥福錢莊的分號才好。
這樣一來,王氏手中敲來的三萬兩銀票就能使得出去了。
她先拿了張一千兩的銀票出來,下了馬車,徑直走進祥福錢莊去。
裡邊冷冷清清的,櫃檯上有個老先生正打著算盤。
葉樂樂強自鎮定的把手中銀票遞過去:“幫我兌成十張一百兩的銀票”
老先生停下手中的活計,抬了抬眼鏡,看她一眼,接過銀票,拿在手中細細的看著。
葉樂樂心裡怦怦直跳。她如今可沒別的銀子,只指著這王氏這筆錢能用了。
幸好這老先生嗯了一聲,果真數了十張一百兩的銀票給她。
葉樂樂心花怒放,再將其中一張兌成了現銀。這才笑意滿面的回了馬車。
因再沒人能約束她,她一路就大大方方的敞著車簾四處看,一路留心著想買個車伕回來。
果見街頭有些跪在地上,插著草標,面前寫著“賣身葬父”或“賣身葬母”的。
葉樂樂看著這齊刷刷的一片,不免心中疑惑,才下了馬,那東籬劍莊的弟子知道她的意思,就悄聲對她道:“葉娘子,這些大多是江湖上騙人的把戲,等你給了銀兩,他們就會尋個機會溜了。卻不如去尋個牙婆,正經買個人,雖然貴些卻靠得住。”
葉樂樂原是不懂這一套的,聞言立刻恍然大悟,在路上打聽了一番,尋了牙婆所在,左挑右選的,問了好一陣,才有箇中年漢子說以前在主家趕過車,只是主家落敗了,又把他給賣了。
葉樂樂便挑了他。問得他姓鍾,葉樂樂就管他叫老鍾,與牙婆做了契書,叫老鍾按了手印,又到衙門去上了檔,這才領著老鍾和東籬劍莊的弟子一起去用飯。
飯後厚厚的謝過東籬劍莊這弟子,讓他回去了。
老鍾看著葉樂樂給東籬劍莊的弟子封了不少銀兩,便狀若無意道:“主家娘子好大的手筆!”
葉樂樂不甚在意:“你用心辦事,自也少不了你的。”心中卻覺得這人初來乍到便有些自來熟的樣子。這次是買得急了,下次若有機會,得換個更忠厚老實的才行。
但計劃趕不上變化,等他們一起行得四五日,出了城,夜間歇在了城隍廟裡。因為周遭有不少三教九流之人,老鍾便自告奮勇說要守夜,讓葉樂樂歇息。
葉樂樂也確實疲累了,先前還有一份警戒,後頭不知不覺的就睡著了。
等清早一驚醒,赫然發現不見了老鐘的身影,連她的包裹也不見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