葉樂樂道:“奴家也是沒辦法,想著到景州來投親,結果尋了大半個月也沒尋著,又聽說要打仗,只好再回去魯南。一路上怕得很,才跟著大哥大姐的。”
這漢子微微鬆了口氣,和他媳婦對視一眼,哦了一聲,還是沒全卸戒心,也不再搭腔。
葉樂樂只好自踞一角,這一路坐在驢上風乾,早都快凍僵了。於在廟裡的角落裡尋了些乾柴引燃烤火,也不知道是不是柴草不幹,一會兒就滾起滾起濃濃黑煙,把她嗆得涕淚四流,連聲噴嚏。
這漢子和他媳婦一看,真不是鬼,鬼怎會打噴嚏?
於是這漢子趕緊走上來,拿根樹枝撥火:“你一看就沒生過火,中間要空起來。”
手上三下兩下的給擺弄著,又扔了幾根柴上來,果然不一會兒煙就小了下去,火勢漸漸燃了起來。
葉樂樂舒了口氣,抹了把臉。她說是廚藝好,但也沒燒過火,自小佟父佟母就把她養得金貴,將來要送入府去伺候主子,目標就是盯著何府的幾位少爺,往房裡一等丫鬟的位置瞄的。精細活學了不少,粗活一樣不會。進了府要燒個菜,柴火也自有粗使丫鬟侍弄的。算到葉樂樂的的前世,更是連柴火也沒見過,最原始的也是燒藕煤了。
此時火一生起,葉樂樂暖和之下,又覺得手腳有些癢癢的,只不停的揉著手腳。
這對夫婦也圍了過來一起烤火,閒搭兩句,也熱絡了起來。這媳婦還掏出一小盒蚌油讓葉樂樂擦手,免得生了凍瘡。
這漢子姓李,人稱李三,他媳婦姓孫。孫娘子的孃家在景州,當年機緣巧合下遠嫁了林木郡下的溪谷縣,好容易生了個兒子,才知道父母的心,就鬧著要回孃家來看看。遙程遠路的來了,本來是要多住些時日的,最近聽得人心惶惶的,也顧不上孩子不宜大冷天裡奔波,帶著他趕緊回溪谷去。
葉樂樂看這孩子大約一歲半的樣子,虎頭虎腦的生得可愛,這麼一路顛簸,他還睡得正香。
不由得用指頭去摸了摸他的臉:“是個有福的,一看就是吃得睡得。”
孫娘子聞言滿面笑容:“嗯,這麼小,一頓也能吃大半碗飯,真怕養不活他。”語氣中卻是沒有半點不喜的樣子。
因李三多些心眼,覺著葉樂樂孤身一個女子趕路很是奇怪,葉樂樂少不得將原先編好的話拿來蒙他:只說自己原先父母雙亡,後頭叔父嬸孃做主將她嫁給了魯南一戶人家,當時嫁過去就是給相公沖喜的,豈料相公也沒撐幾年,去了。婆家看她生厭,就將她趕了出來。她熬不過,就想來尋叔父,但卻遍尋不著,只好再回魯南,求著婆家收容。
李三還好,孫娘子一聽,就覺著葉樂樂可憐,就道:“還不如去咱們溪谷呢,自立個女戶,苦是苦些,也省得受氣。”
原來溪谷處地偏遠,人口稀少,往南去是一片人跡荒蕪的地方,如今縣長請示了上官,要做出些政績來,就下了令,溪谷往南去的荒地,只要有人向官府報備了,再去開墾出來,便可算做是自己的田地。便是外來人口也使得,登記齊備便可在此落戶。
大黎是個真正以國都為發展中心的國家,越近黎都,越是寸土寸金,偏遠如溪谷,竟還有土地白送的。
葉樂樂心想,這縣長也見識不凡,想來是為了吸引人氣,等到人口充足,大量荒地被開墾出來,還怕交不上稅?稅金增加,他的政績自然也是一片大好。
只是聽說這項政令已下達一年之久,到溪谷開荒的人仍是不多。這恐怕也有古代資訊不便捷的原因了。
葉樂樂便動了心,仔細同李三和孫娘子打聽溪谷的情形,聽得此地四季分明,土地也算肥沃,只是蛇蟲鼠蟻多些,且雖然山多,但只是小山丘,多費些力氣也可移成平地。她幾乎就已經打定了主意了。
像這樣一個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