舅太太端茶倒水罷了,若是太太們贏了,從指縫裡漏兩個子兒賞給婢妾,婢妾就感激不盡了。”
趙姨娘啐她一口:“你不說給太太們送錢,反打起賞錢的主意來了,我看太太不該賞錢,倒該賞兩板子!”
安姨娘也半真半假的笑道:“可不是麼,怎麼舅太太來了,你反倒越發扣門了?”
佟姨娘見兩位太太還沒出聲,倒被兩位姨娘擠兌了一番,只好假意苦惱的對梅氏道:“舅太太,既然她們都不放過婢妾,婢妾只好揭穿她們的小算盤啦!”
梅氏被她說得一愣:“什麼算盤?”連王氏也微微凝神。
佟姨娘道:“太太命我們逗舅太太高興,這幾個就商量好了,要故意送錢給舅太太,回頭再找我們太太哭訴,太太一看:喲,真可憐,小臉都哭花啦,這麼點小錢,值當嗎?來,這千兒八百兩的,拿去!”
她學王氏的神態入味三分,逗得王氏和梅氏都露出了笑意。
“她們合起夥來誆太太的錢,婢妾可是個老實人,沒這本事作假,萬一還贏了舅太太的銀子,她們可不把我給撕了?還請太太們給婢妾一條活路!”
王氏笑道:“你這促狹鬼,滿嘴胡話。”
梅氏卻道:“還是姑奶奶會調/教人,瞧這幾個,生得水蔥似的,嘴還甜,會哄人。”
王氏便對佟姨娘道:“罷了,就給你一條活路,好好端茶倒水,伺候得不好,不但沒有賞,還要罰!”
佟姨娘立即喜滋滋的應了,王氏看她一臉討喜,比以往尖酸小氣的模樣,不知順眼多少。
最後選了劉姨娘,趙姨娘湊角兒,命蘇姨娘撫琴安姨娘唱些小曲,照安姨娘原先的脾氣定會甩臉子,這會子竟是出乎意料的順從,佟姨娘忍不住再一次感嘆姨娘的命運:任你如何得寵張狂,終究是孫猴子翻不出太太的五掌心。
一邊玩耍下來,竟是佟姨娘一語成讖,劉姨娘趙姨娘兩個竟是隻有往外送錢的份,王氏梅氏身後的小丫鬟只管往匣子裡摟大錢。
因王氏梅氏也不過是打發時間,都自恃身份,不將這幾個妾室的小錢放在眼裡,贏得厲害了反倒沒了意思。不多時梅氏便撂了牌:“這麼坐上一陣,撐不住,肩酸背疼的。”
佟姨娘趕忙過去:“舅太太,婢妾倒是會捏肩,不如給您捏捏?”
梅氏不甚在意,早些年她也曾來過何家,知道這二姨娘是丫鬟出身,多少都會服侍人,只佟二姨娘這手活兒,未必就比她自己的丫鬟強。當下無可無不可的點了點頭。
佟姨娘雙手扶了上去,‘捏揉敲按推’做得如行雲流水,梅氏只感覺時輕時重,乍然一疼過之後反倒舒暢,不由得微微閉上了眼睛。
佟姨娘心中微微一笑,她以前唸書時,暑期可是專門在舅舅家的按摩店打過工呢。其實古人應該是更精於此道,但是卻只有極少數人精通,並不會有人刻意的拜師去學習此道。一般的丫鬟捏肩,都不過是流於表面。但21世紀的金錢商品社會,按摩已經形成了龐大的產業,為了能讓客人覺得舒適,從口袋掏出錢來,培訓學習、競爭求精,一系列的按摩手法已經十分的成熟完善,初次接觸,必然會覺得十分享受。
果然待她一陣按捏,梅氏覺得骨頭都輕了二兩似的,就是心頭還壓著重擔,眉宇間也釋放出了幾分愜意。
她便含了笑對王氏道:“你倒是個會享受的,佟姨娘這一手堪稱絕活了。”
王氏從梅氏神情,也知佟姨娘服侍得不錯,也不說破自己並不知情,只順水推舟道:“看嫂嫂說的,只要嫂嫂喜歡,在這多住些時日,日日命她過去服侍便罷了。”
梅氏確實需要這麼個人:“我這是老毛病了,也不能客氣推脫,只不知道佟姨娘願不願意?”
說到底,客人使喚主人家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