葉樂樂只覺得天旋地轉,沒料到就到了他的懷裡,頓時身子一僵,寒毛都豎了起來。
莊蓮鶴沉靜的擇路落腳,並不看她,只低低的道了一聲:“別怕。”
這一場地震愈演愈烈,四處都是轟隆隆的巨響,一座山頭塌陷,卻有另一座山頭突然隆起,地面開裂,亂石如雨,天色又漸漸的暗了下來,根本難以分辨去路。
莊蓮鶴與寧熙景兩人面色更為沉重,堪堪交替的護著葉樂樂在此間尋找相對平穩的落腳點。
葉樂樂的一顆心就像在坐過山車,空蕩蕩的落不到實處,在失重感中飄浮。為了怕干擾到他們,她把自己當成一件死物,任他們擲來拋去。
熬了不知道多久,震幅漸漸的減弱,最終慢慢的平息下來。
莊蓮鶴與寧熙景站定,四看了一眼,薄薄的夜色當中,已是看不到往常那樣成片的林木。寧熙景將葉樂樂放下:“總算過去了。”
葉樂樂一個腳軟往下一倒,下意識的抱住了寧熙景的腰,立即又不好意思的鬆開。還好方才情急,兩人抱得不少,寧熙景一時也沒覺得有異。
莊蓮鶴仰頭看向夜空道:“要等出了星子,才好定方向。”
寧熙景便對葉樂樂道:“就呆在這裡,莫要亂走,若是有月亮出來也就好了。”
三人一時相對無語,席地而坐,靜靜等待。
夏日的酷熱漸漸退去,吹來了一股涼風,葉樂樂摸了摸腰間,發現水囊不見了,想是先前拿來嚇唬莊蓮鶴,未料事發突然,落在了谷裡。
她不由得舔了舔嘴唇,好渴。
等到月亮慢慢的爬了上來,灑下一片清輝,莊蓮鶴和寧熙景站起,預備尋路。
靠著北斗星定了村子的方向,寧熙景扶著葉樂樂,同莊蓮鶴一齊朝著村子走去。
走了一柱香的時間,三人腳下赫然出現了一道大峽谷。
谷口極寬,遙遙看得到對岸,卻不是人力可以躍過,又極長,兩邊一時看不到頭。
寧熙景往黑沉沉的谷底扔了塊石子,久久也聽不到聲響。
先前分明沒有這道峽谷,葉樂樂悶悶的想,這是幾級地震?都趕上將滄海變了桑田。
寧熙景定了個方向:“我們往左邊走,看能不能繞過這道峽谷。”
莊蓮鶴亦無異議,三人一道沿著峽谷向左走。
葉樂樂悶頭跟著走了一段,覺得腳都開始痠疼了。
寧熙景突然想起,解下了腰間的水囊給她:“先前見著你的水囊落下了,不及去撿,渴了嗎?若不嫌棄,先將就著解解渴。”
葉樂樂感動得熱淚盈眶:“恩公。”
寧熙景的笑在月光下顯得十分溫柔:“我們也算是共過患難,別把恩公再掛在嘴邊。”他先前覺得她一口一個恩公挺有趣的,不過現在貌似再叫恩公不太合適。
葉樂樂先迫不及待的喝了一口水,因不知要走到何時,怕寧熙景也口渴,不敢多喝。塞上了塞子,從善如流:“寧公子。”
寧熙景覺著少了些什麼,但也想不出個合適稱呼來,便也點了點頭。
寧熙景接過水囊又遞給莊蓮鶴:“你也喝一口罷。”
莊蓮鶴默默接過,仰頭飲水,下頜在月光中印出一個完美的剪影來。
三人稍作休整,又繼續走。
來時這林中遍地是草,但如今天翻地覆,兩個男人穿著厚底靴還好,葉樂樂穿著薄底的繡花鞋,走在碎石地上,真是十分咯腳。
但是她完全沒有撒嬌的資本,只好咬牙忍著。
孰料走到了天色將亮,這峽谷也沒個盡頭。
寧熙景嘆道:“也不知這地裂延綿到了這十萬大山的那一處。”
此時這山中已不復原先的樹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