姨娘穿了身素白的中衣,也沒讓人在屋裡服侍,自己正坐在床邊泡腳,手上卻在點銀子。
因最近荷包迅速的豐滿起來,她忍不住臉上就掛了絲喜滋滋的笑意。
照例只留下了散碎銀兩,將其餘都找人兌成了銀票,又用油紙包著縫到夾衣裡頭去。
因她一直半低著頭,白燕麟就看得著急,心中只想著:你快把頭抬起來,我仔細看看你和昌隆公主有幾分相似。
佟姨娘將銀票縫好,就用旁邊放的細棉巾將腳擦乾淨。
她一雙腳又小巧,又圓潤白嫩,在燈光下沾著水珠的樣子竟十分好看。
白燕麟就算和女人成了好事,也是直接就奔主題,再沒心思去看腳的,這竟是頭一次看到女人的腳。不禁心道:這女人的腳,比起男人的大汗腳來,真真不同。
佟姨娘擦完腳,又用膏去抹腳,因她覺得是女人就會保養臉,講究些的會保養手,真正保養到腳才是無懈可擊。只前世沒這時間也沒這金錢,現在就可勁的作。
白燕麟看得恍然,怪不得這腳漂亮,只她還抹了香膏,想必聞起來都是香的。
佟姨娘全套做完,就極小聲的喚了聲:“連芙,幫我倒洗腳水。”
白燕麟奇怪,叫這麼小聲,丫鬟能聽見嗎?
就又聽佟姨娘自言自語道:“唉,這丫頭又不知死那去了,我自己倒罷。”
白燕麟見她端著盆洗腳水要經過窗前了,心中高興,這回可看個真切了。
只見這佟姨娘柳眉杏眼,粉面桃腮,長髮披肩,雖然不是絕色,但也是個美人。並且她嘴角似含著絲古怪的笑意,讓她看上去毫無一般深閨女子的幽怨之意,反有幾分俏皮靈動。
正看得仔細,也沒有想到去分析與昌隆公主何處相似了。
就見佟姨娘端著水盆正要走過視窗,也沒見她轉過身來,就這麼麼側著身子,雙手向著這邊一揚。白燕麟還沒回過神來,就被鋪天蓋地的淋了個遍溼,下意識的還嗅了嗅:真是香的。
佟姨娘也不看戰果,一邊往外奔,一面大叫:“來人啊,來人啊!有賊!”
直嚷得來了一群巡夜的婆子,前後翻查了個遍,並沒查到人影。
佟姨娘又再三要巡夜婆子保證加緊在附近巡查,這才放了她們走。
這一鬧直鬧到了深夜,佟姨娘又是激動興奮,又是害怕。不敢自己再一個人睡,因此叫了連芙連蓉一同進來做陪。
兩丫鬟在地上鋪了厚厚的被子打地鋪,佟姨娘才安心的躺在了床上。
只她還沒閤眼,就聽到呼呼兩聲,接著有兩聲東西落地的脆響。
她偱聲一看,連芙連蓉兩個丫頭的身邊正落著兩顆小石子,這兩人雙目緊閉,睡得正香——不對,才剛躺下,怎的就睡著了?佟姨娘心知不好,就見一人呼的落在自己眼前,還沒等她叫出聲,來人就蹲下身子,用把匕首指著她的眉心。
佟姨娘識相的閉了嘴,打量著來人。
只見這不過是個二十五六左右的青年男人,生得高大俊俏,劍眉星目,似隨時在笑,始終微勾著一邊唇角,頭髮似有些天然卷,但此刻卻狼狽的貼著頭皮,溼漉漉的。
佟姨娘在這樣緊張的時候,心裡也有一絲分神:饒你精似鬼,也要喝一喝老孃的洗腳水。
卻聽這男子輕佻的問道:“你怎麼發現我的?”
佟姨娘一聽這聲音,就鬆了口氣,不懼反橫了起來,一把推開他持匕首的手,一邊撐著坐起來:“我在視窗用頭髮絲懸了個米粒小鈴,你推開窗我就知道了。”
白燕麟被她的舉動弄得蒙了:“你。。。。。。不怕?”
佟姨娘拖過一邊的披風披上:“你是我的手下敗將,我怕你做甚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