出什麼過分的舉動,只是同樣高興地揮了揮回應他的告別。
坐在計程車上,他壓低鴨舌帽,儘量不讓嘮嘮叨叨又熱情的司機看見他的臉,當後者問及他為什麼出現在這片少有人跡的地帶時,朝燈輕鬆地按下半個車窗。
“朋友帶我來玩,自己有事先走了。”
司機感慨:“真是不靠譜的朋友啊。”
“是,而且很過分,”朝燈又微笑起來:“不過也很可愛就是了。”
囚禁他數日的別墅被甩在車後,尚未枯黃的綠茵與雲朵飛快掠過窗外,想到剛才的女孩,朝燈點點自己的女式鴨舌帽。
是個好姑娘呢,忘記問名字了。
學校不能回、合租公寓不能去、父母的電話記不住,身上給了車費還剩三百塊,朝燈坐在廣場上吃麻辣泡麵,遠處的鴿子們圍繞噴泉邊撲閃翅膀,晶瑩剔透的水珠在陽光下折射出鑽石般的光彩,他摸了摸落在自己身側那隻鴿子的背部羽毛,對上它黑豆似的眼睛。
“要開始流浪了,”他無奈地笑笑:“其實我真的很喜歡譽譽啊,他說得太對了,為什麼我不能跟著一個富二代混吃等死,偏要自己混社會?”
[任務。]
[啊,統妹,]又一隻鴿子落在他的肩膀,小心翼翼啄了啄朝燈的臉:[還以為你中了病毒,好久不說話。]
系統言簡意賅:[不方便。]
[……]
幹飛你哦,你以為我不明白你嘲笑人傢俬生活沒羞沒臊嗎。
[接下來做什麼?]
[不知道耶,他好像隨便怎樣都不會生氣,不知道逃跑這招有沒有用。]
鴿子越聚越多,親暱地在他身上磨蹭,朝燈不得不扔掉泡麵盒,以免它們被萬一沒拿穩的麵湯從頭澆到腳。
不過麻辣鴿,好吃。
餓死老子了,該在譽譽家吃了最後的午餐再走。
[沒用,到現在都沒提示。]
[……]
人生困境。
他在最近一家網咖睡了一夜,早晨醒來下機前習慣性刷了遍時事新聞,原本朦朧的睡意在看見今日頭條後立即消失無蹤。
【新晉天后竟靠陪床上位?!】
伴隨詳細的文字說明,女人窈窕的、白花花的身體在那些光線陰暗的照片下展露無疑,不久前這張美豔的臉還輕言細語同他交談,朝燈控制滑鼠劃過照片,只覺得頭皮發麻,再去查那天他和這名女星一起被娛及搶拍的訊息,卻如石沉大海,怎麼都沒有蛛絲馬跡。
他像是意識到了什麼,飛快登上d大校園網,在今年的新生名單裡,反覆看了三遍都沒有他的名字。
然後是他和楚馳譽一起畢業的中學、系統為他設定的小學、他參加過的活動、甚至連同學的微博和其他社交網路裡,但凡與他有關的資訊,全部都沒有了一點痕跡。
關閉網頁時,朝燈難得真正臉色發白,他去了最近的公用電話亭,撥通那個人的電話,他不知道楚馳譽接不接陌生的號碼,但他已毫無退路。
清冽又沉厚的嗓音波瀾不驚:“喂?”
他有些艱難地開口道:“你做了什麼?”
“那個小明星嗎,”深黑眼眸的俊美年輕人叩了叩電腦桌,螢幕上飛速執行的檔案正在替他定位這通電話撥出的位置:“我把她自己做過的事情散出來而已。”
“我沒問這個,”那頭的人似乎怒力剋制著自己:“你對我……做了什麼?”
他看著自己面前竄動的資料流,慢條斯理地敲了敲鍵盤:“你覺得我做了什麼?”
衛星定位停留在某一點,紅色警報無聲閃爍。
“你被剔除了戶籍、失去所有的檔案和身份證明,銀行賬戶作廢,買不到正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