與披散在背後的長長髮絲都是奇異的銀灰色,鉛色瞳孔與眉宇似暈開的淡墨,他絲毫沒有收斂氣勢的意思,屬於上位者的壓迫感令朝燈幾乎要站不住。
媽的,這還打個鬼。
銀髮的男子向他走近,先前被他的力量所攝,朝燈這才發現對方生得極為好看,同自己那種不端莊的長相不同,這人好看得就像皎皎明月,整張臉完美無缺,一寸一寸都似經過量算,眸底也一片清明,既包羅永珍,又若世間萬物無法過眼。
他周圍的溫度極速下降,草木凝上淡淡的白霜,眼看男子抬手,朝燈放棄那般摸了摸鼻子,自己熄掉了跳躍的黑焰。
“你來抓我嗎?”
那人瞥了他一眼,下一個瞬間,朝燈只感覺靈識忽然堵塞,全身的力量無法調動,他雙腿一軟,整個人跪在了地上,冷汗從他脊背上滑落,男子撩開他的額髮,輕巧地點了點他的額頭,倒在地上的美人渾身一顫,痛苦得連呼吸都不敢發出,他小小嗚咽一聲,伸手抓住了男子的手臂。
“宮主,這魔修竟敢——!”
一直在旁等待的夜懸宮眾人飛速掠下,見那隻白膩的手還搭在男子的衣袖上,不覺氣急。
“雲夕,”被稱為宮主的人開口說話,果真聲音也如傳聞中那般溫潤動聽:“無礙,他只是太疼了。”
“宮主,你何必心善至此!”雲夕焦急道:“這魔修十惡不赦,你可別離他這麼近,當心中什麼卑鄙的妖術。”
夜懸宮的宮主沒有回答,只是輕輕抽開了手,他的目光掠過那人桃花般的容顏,雲霧似的黑髮垂墜在因冷汗而緊貼的背部衣衫上,白得勝雪的肌膚在剛才掙扎時劃上了淺痕,那人睜著一雙盈滿淚水的烏瞳,哀哀地看著自己。
銀藍衣著的修士們沉默地為魔修戴上烏金枷鎖,黑衣男子眼瞼半闔,抬步頭也不回地抽身離去。
果然……很麻煩啊。
體內的疼痛在那人轉身時消失殆盡,來不及思考這意味著什麼,識海被封印的不適令他仿若置身混沌之中,朝燈慢慢閉上眼。
被囚在不見天日的牢房裡不知已有幾日,朝燈試著活動了一下手腕,他被半吊在牆上,腳尖點地,白嫩的足尖磨破皮後又因身體的自愈力極速癒合,反反覆覆的疼痛令他一直保持著清醒,這裡似乎是夜懸宮深處,周遭寂靜得可怕,只有偶爾傳來水滴墜地的聲響,在他以為自己要被關一輩子時,有人開啟了牢門,兩位著銀藍衣衫的男修壓著他往外走。
他們行動中透出不自然的呆滯,無論做什麼都無法吸引二者的注意,這般反常的情況令朝燈皺了皺眉,突然撞入眼裡的陽光迫使他流下了生理性的眼淚,他聽見吵吵嚷嚷的人聲和呼叫,咒罵與噓唏接壤不絕,待他能看清時,才發現自己周圍滿是衣著各異的修士,雕樑畫棟的巨大宮殿連綿了整個視野。
“妖道!你毀我華鳶峰,害得我侄兒妻離子亡!”曾經用渴望視線窺視過他的華鳶風小門主痛心疾首道:“你這敗類!畜生!該魂飛魄散的怪物,笛墨還那麼小,你就對他做那種混賬事——你好狠的心吶!”
幹嘛哦。
朝燈看他一眼,忽的彎彎唇,那人被他這一笑奪去了全部的思考能力,只得呆滯地望向他,口裡含糊不清唸叨著什麼,作勢就要撲上來,壓著他的夜懸宮弟子不得已打飛舉止瘋狂的修士,聽見那人被打入石壁的劇烈碰撞,朝燈哈哈大笑,眼角眉梢都是驚心動魄的勾人色彩。
[好感度半顆星。]
[……]
不是很懂這個碎片。
[不錯。]
系統難得誇讚。
[……]
有種莫名其妙的心虛感。
“孽障!你又使用了什麼下作手段?!”
一身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