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裡本就是一處老式小區,當地人搬走後,便把房屋便宜租賃給外來務工人員,但也有一些執拗的本地人不願搬走,整日尋釁滋事。
這樣的交響樂幾乎每天早晨都會上演。
鄆言一言不發,把枕頭墊高一些,一手回訊息,一手摸眼角,那裡還有些溼潤,好像夢裡哭過一樣。
不過記不大清了。
他沒有關鬧鐘,就是想氣氣住他家隔壁的老太婆。
給他發訊息的是A站有名的乙女遊戲up主,白昱。
鄆言是A站恐怖遊戲區的up主,解說恐怖型別的遊戲堪稱一絕,深受喜愛,再加上他做直播比較早,出影片不僅質量高,速度還快,攢粉無數,早被評為百大。
前段時間頻道聯動,他和白昱早就相識,自然也聯合起來準備搞事情,相約好今天在鄆言所在的城市見面。
鄆言要去車站接白昱,然而現在
一看時間,九點半了。
高鐵八點十分就到了。
白昱已經刷屏無數:我要找你的粉絲控訴你!說好的來接我!為什麼,為什麼現在還沒來!我要餓死了!十分鐘內你不來,我就把你果照發到社群!
已經是一小時前的訊息了。
鄆言:
不小心睡過頭了。馬上來。 鄆言也不含糊,立馬從床上坐起來,衝進浴室放水,刷牙洗臉,隨便用手指打理一下亂糟糟的頭髮,拿著手機就出發了。
衝出破舊樓道,外面熾熱的陽光陡然照在臉上。
恍如隔世。
腦海中蹦出荔枝兩個字來,然後下一秒,鄆言已經急匆匆衝到小區門口,打車前往高鐵站。
轉瞬即逝的念頭,就像是漫不經心踢入湖泊的一塊石子,只留下一圈又一圈的波紋。
一個小時後,鄆言終於趕到了機場。
白昱坐在一排高檔按摩椅上玩著手機,笑的嘴角都在彎著。
看上去沒有想象中那麼生氣。鄆言走過去碰了碰他,哎。
白昱一抬頭,看到是他,表情立馬變得兇狠:狗*的你還知道來啊?
說著,他把鄆言夾在手臂下面,拖著他往外走:我不管,這幾天吃住你必須都包了。我要吃你們這裡最貴的餐廳,住最好的酒店。
鄆言好脾氣地笑笑,把他胳膊抬起來,就那樣勾肩搭背地走出高鐵站。
白昱帶的東西不多,這次主要是來玩的,裝置什麼的鄆言家裡都有。
他倆的緣分可以扯到十幾年前,那時候他倆是小學同學,關係算不得太好。
後來白昱搬家,到大城市,兩人一直沒有聯絡。直到幾年前,鄆言帶著媽媽到長沙治病。白昱是和朋友去長沙旅遊,吃大排檔遇到找事的,兩撥人打了起來,白昱陪受傷的朋友去醫院看病,兩人才在醫院大廳裡重逢相認。
那時候的鄆言窮的叮噹響,身上只有幾千塊錢。家裡的祖宅也賣掉了,他父親走的早,是母親把他養大,好不容易考上了大學,還沒來得及入學,他媽媽檢查出來肝癌。
還有救治的餘地。
鄆言暫時休學,帶著母親跑到長沙最好的醫院看病。
知道鄆言的情況之後,白昱陪他一起在附近找了房子,解決了吃住的問題。鄆言除了要照顧住院的媽媽,還要擠時間連軸轉打工,送外賣,幹工地,什麼賺錢他就做什麼。
後來白昱給他出主意,鄆言長的不錯,聲音也好聽,不如去做直播吧。
鄆言聽了他的建議,觀察一段時間後,從自己的優勢入手,選擇了做恐怖遊戲實況解說。
他聲音清潤,卻又給人一種穩重可靠的感覺,無論是解密還是密室,都能遊刃有餘地玩下去。
憑藉著這種雲淡