祁韞似乎很忙,白天我見不到他,夜裡他什麼時候回來的,我更是不知道。
他在的時候,心情好了帶我出去一趟,身邊也必定是護衛林立,倘若他不在,我是連祁府的門檻都跨不出去的。
外面如何腥風血雨,我也全然不知,馮家餘下的子嗣,被殺的被殺,充軍的充軍,活著的人去了何方,死了的人葬在何處,統統不知。
我不過是祁韞豢養在籠子裡的小雀兒罷了。
雖不見祁韞,齊臨卻每日來尋我,他也不說話,給我帶來了一隻鸚鵡,那鸚鵡天天喊“齊臨,齊臨。”聽得我頗為煩躁,好幾次都忍住了想掐死它的衝動。
祁韞偶爾回來,總會帶些小玩意兒,我盡數摔了,他也不生氣,一個一個親自撿起來,扔在一個小木箱裡。
久了我也覺得沒意思,凡是他送來的,我也都當他的面扔到那個小木箱裡。
夏天忽然來臨,雀兒想出去購幾件夏裝也不許,第二天府裡便搬進來一箱又一箱的衣服首飾。
我追問送東西的護衛,他們支支吾吾半天,才告訴我最近外面不太太平。
高牆深院,與世隔絕。
我總覺得發生了什麼,卻怎麼都出不去。
齊臨看我的時候,我便逮住他問:“外面不太平的事情跟我有關係嗎?”
他咬咬嘴唇,悶聲說:“跟你沒關係,你別多想了。”
齊臨這個人,一緊張就喜歡咬嘴唇,我知道外面的不太平恐怕也是我的不太平。
“你既然覺得對不起我,那就告訴我,到底發生了什麼?”
我狠狠瞪了他一眼,他霧濛濛的雙眼垂了下來,不看我也不說話。
我隨手抽走他別在腰間的短刀,指著他:“你若是不願意說,那就帶我出去,我自己去找。”
他的臉色陰沉下來:“幼良,你把刀給我。”
他作勢就要搶走,我反手把刀橫在脖子上:“你帶我出去,帶我出去我就放下。”
他沉默了好一會兒,我以為他要同意了,整個身體抬了起來,躍躍欲試。
齊臨卻突然伸出手輕鬆奪走了刀,低聲道:“你外祖父因涉及前兩日的幷州漕運案,已經被移交大理寺審查。”
我猛地抽了一口冷氣,身體晃了晃。
齊臨見狀趕忙補充道:“你彆著急,幷州漕運案錯綜複雜,你外祖父的事情,我和祁韞都在周旋。”
我的心緊緊揪在一起,司空府倒臺後,我一直在擔心,什麼時候會波及到外祖父,沒想到,它來得如此之快。
齊臨突然有些煩躁,揉了揉眉心,支吾著:“你彆著急,我會想辦法的,我會想辦法的!”
我突然覺得齊臨比著我其實還沒有長大。
“我想去見見外祖父,你會答應我嗎?”我乞求著看著他。
齊臨的眼睛眨了眨,臉色有些糾結,眼角又垂下去了,看上去有些可憐。
我嘆了口氣,想要離開,卻被他扯住。齊臨的聲音澀澀的:“幼良,大理寺不歸我管,不是我不想幫你。我想幫你的……”
我掰開他的手,有些決絕:“那不重要,齊臨,重要的是誰能做到這件事情。”
顧不上看他是什麼神色,祁韞已經疾步走來了。
他面色陰沉,厲聲對齊臨說:“管好自己的事情,出去吧。”
齊臨悻悻地離開了,走的時候還回過頭有些哀怨地看了我兩眼。
我頓時一陣惡寒,這男人到底什麼意思?
“你的脖子怎麼了?”祁韞突然湊近,盯著我的脖頸,眉毛微不可見地皺著。
我拉了拉領子,敷衍道:“沒什麼。”
祁韞撥開我的手,拉開衣領,摸了摸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