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匹高頭大馬快速地奔跑起來,青青坐在車上依然落淚不止,珍珠倒了溫水擰了帕子輕輕勸道:“姑娘,擦把臉吧,若是再哭只怕眼睛就要腫了。”青青抽噎著接過帕子,將臉擦乾淨,也不塗香膏胭脂,就這麼素著臉躺下了。
太后賞賜的馬車高大寬闊,裡頭床榻桌椅一應俱全,連拉車的馬都是經過嚴格訓練的,跑起來又快又穩,連茶盞都能穩穩地放在桌上。
見青青睡下了,珍珠舒了口氣,準備放下床幔。青青閉了眼睛悶悶地說:“把床幔掛起來。”珍珠只得又掛了回去,輕聲勸道:“怕光線太亮,姑娘睡不著。”
青青說:“無妨,我不過閉閉眼睛歇歇罷了。等咱們出了城和子裕匯合後,你記得告訴我聲。”珍珠聞言連忙答應了。
朱子裕正月十六就去了成都,準備帶一千騎兵將蜀王一家押解回京。蜀王雖是囚犯,但身份在那,錢總督也沒為難他們,專門讓人將幾輛馬車改造成囚車,專供蜀王一家使用。
蜀王和蜀王妃被“請”出了監牢,看著馬車四周被釘了堅固的木頭,蜀王臉上露出嘲諷的笑容。錢總督笑容可掬地伸出手:“蜀王,您請吧。”
蜀王抬起頭,看了看自己住了近三十年的成都,臉上露出些許惆悵和不捨。嘆了口氣,蜀王收回了目光,連瞧也沒瞧後頭哭泣的兒孫,開啟木頭牢門,鑽進了馬車。
蜀王和蜀王妃在第一輛囚車,因裡頭是正常馬車打小,也有被褥,倒還舒坦。後頭幾輛馬車就沒那麼如意了,五人一輛,也不分大小,塞進去再說。剩下些姨娘之流是連進京的資格都沒有的,只等著秋後跟其他的犯人一同處決。
朱子裕離開川南時,和青青約定了日子在川南城外匯合,他見帶的車馬太多,擔心耽誤行程,誤了和青青約定的時間,便催著眾人一路快馬加鞭的趕路。
也許是夫妻心有靈犀,青青和朱子裕幾戶同一時間到達約定的地點,青青的馬車停了下來,朱子裕翻身下馬直接上了馬車,一眼就瞧見青青紅腫的眼睛,登時心疼的不得了:“這是哭了多久呀,眼睛怎麼紅成這樣?”連忙讓珍珠拿煮好的雞蛋來給青青滾一滾眼睛。
青青懨懨地靠在朱子裕懷裡:“分開時見娘哭的傷心,我心裡也不好受。”說著又要掉淚,唬的朱子裕不敢再提這話,連忙拿帕子給她擦淚,一邊絞盡腦汁的想有趣的話逗她開懷。
日夜兼程的趕了幾天的路,蜀王坐在馬車上幾戶被顛的散了架。這會馬車忽然停了下來,蜀王在舒了口氣的同時,心裡也有些嘀咕,生怕朱子裕接了什麼密旨準備在路上為難自己。好在馬車並沒有停多久,又緩緩向前走去,直到來到了驛站,方才又停了下來。
王海在來的路上帶著太后的懿旨,一路上已經叫各處驛站準備好了上好的房間,傢俱都是新的不說,連牆上都重新刷了大白。
馬車進了驛站,朱子裕和青青下了馬車,驛丞一路哈著腰,連跑帶顛的把郡主帶到了準備好的房間裡。朱子裕看青青都安頓好了,這才準備去將蜀王等人請下車來。
蜀王和蜀王妃下了馬車,一眼就瞧見了停在院子中間的豪華馬車。作為曾經最受寵的皇子,蜀王已認出這是宮裡特意打造的,環視了一週,蜀王冷笑道:“難道是哪個皇子來了不成?怎麼不見一見我這個皇叔?”
朱子裕一臉不耐地看著他:“您想太多了。”隨即喝道:“來人,送蜀王去休息!”
蜀王強硬著不動,指著那輛馬車看著朱子裕:“宮裡的馬車你以為我不認識嗎?”
王海提了熱水準備送到郡主房裡,聽到這話忍不住說道:“這馬車是太后娘娘特意賜給懿德郡主的。”
“懿德!”蜀王和蜀王妃面孔頓時都有些猙獰,這些日子被審訊了不知多少次,蜀王已經猜到了自己暴露