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青點了點頭,忽然又問他:“昨日在知府家瞧見你的時候,你的慌亂和焦急可不像是假的,怎麼到下午就和變了個人似的,你就不擔心他了?”
“剛聽見訊息的時候是真擔心。”王夫人吐露實情,“見到郡主的時候也是情真意切的想救他。可是在公堂上走了一遭,我才發現他有這麼多事我是不知道的。我下了堂,坐在小杌子上,又把那晚的事想了一遭,他就連那晚上匆匆而逃,也是為了拿銀票才找我,走之前還不忘叮囑不許趁他不在為難薛姨娘。我想著想著就想明白了,這樣的人,我何苦東奔西跑的救他,他半路失蹤,薛姨娘照樣吃吃喝喝,只有我傻不愣登的一大早就往出跑,何苦來哉。索性就隨他命去吧,他要是命大也能收斂一二;要是沒了命,我也有兩個兒子,不愁這王家沒人繼承。”
青青安撫地拍了拍她的手:“你既然說實話,我也不瞞你,旁的事我不知道,單刺殺朝廷命官這一個就夠他掉腦袋的了。太平寨的人都已認罪了,王有德也供出了他,王老爺這回是在劫難逃了。”
王夫人掏出帕子擦了擦滾落下來的眼淚,咬牙切齒地說:“原先就算是唯利是圖,再使手段也不會要人命,自打搭上蜀王后,他這膽子是越來越大了,就是沒這事以後還不知會作出什麼禍來連累全家。”
青青問道:“之前有個叫李光照的巡撫落馬而死,和你們家老爺有沒有關係?”
王夫人想了想,說:“李大人當初風風火火的收要加什麼滷水稅,還從自流井那蓋了一個小房子,一桶滷水交多少錢。當時我們家老爺倒是時常罵他,可到底是不是他做的我也不知道。剛才我也說了,以前他就很多事不愛和我說,嫌我眼界低、上不得檯面,自打薛姨娘來了以後,更是和我說話都不耐煩了,我估摸著薛姨娘倒是知道不少。”
青青端起茶盞點了點頭,王夫人有些忐忑地看了她一眼,輕聲問道:“郡主,若是我們老爺的罪名坐實了,會連累我們全家嗎?”
青青笑道:“又不是什麼謀逆的大罪,有什麼好擔心的。”
王夫人聞言這才舒了口氣。連連點頭:“只要不牽扯我們母子就好。”
該說的都說了,青青起身要走,王夫人連忙攔住,央求道:“郡主大老遠的來了,好在我家吃頓飯,說出去也是我的面子,若是這樣走了,還以為郡主看不上我呢。”
青青見王夫人倒也實誠,只是擔心朱子裕等的太久會不自在,因此說:“我到前院去和我家夫婿說一下,看他等不等的及。”、
王夫人滿臉殷切:“我送郡主去。”青青看著王夫人火熱的眼神,險些踉蹌了一步。
天莫依靠著前廳門框上看著外面來來往往的王家奴僕,玄莫抱著一盤子點心,坐在火爐旁吃的不亦樂乎。朱子裕翻了一頁書,看見玄莫放下空盤子又抓了一把核桃,忍不住道:“你八輩子沒吃過東西怎麼的?”
玄莫用手一捏,核桃皮從手裡掉落下來,剩下整塊的核桃肉,仍在嘴裡一塊,玄莫道:“別提了,昨晚我家那小子哭了大半宿,我這不起晚了也沒撈著吃飯。”
朱子裕嫌棄地看了他一眼,端起一盤金玉糕遞給他:“和你說請個奶孃帶孩子,非不聽這回知道苦了吧。”
玄莫笑呵呵的接過盤子,捏了一塊糕丟嘴裡,嚼幾口嚥了下去:“我媳婦捨不得,說抱著兒子睡的香甜,我要是不樂意就自己滾空屋子睡去。一想著一個人睡冷屋子,好像兒子哭鬧幾聲也沒什麼大不了的。”
朱子裕瞥了他一眼,十分不屑:“沒出息。”
耿直的玄莫吃東西也堵不住嘴,當即說道:“少爺不也一樣嘛,在京城時候您陪著少奶奶回孃家,徐大人讓你睡前院,您不是半夜爬牆竄少奶奶屋去了。”
朱子裕惱羞成怒,放下書一腳就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