寧氏躺下了,朱朱非要先給寧氏捏捏腿,寧氏拗不過她,只得隨她去了。朱朱一邊熟練的按揉著寧氏腿上的各個穴位一邊笑道:“小時候給娘按的還多些,這兩年娘都不讓我按了。”
寧氏一臉欣慰的看著她:“你這幾年又要作畫又要忙碌你的酒樓和點心鋪子,我只擔心你會累壞了身子,哪捨得你再給我按腿。”
朱朱臉上露出了幾分遺憾,眼圈也紅了:“原先總覺得出嫁的日子還早,還能多陪陪娘,誰知一眨眼就到日子了,我一想到明日就要離了家裡,就捨不得娘,捨不得弟弟妹妹。青青從小和我一個屋睡,也不知我走了,她會不會害怕。”
寧氏從枕邊拿起帕子輕輕拭掉朱朱的眼淚,像小時候一樣將她摟在懷裡,安慰她道:“姑娘大了都要成親的,好在你嫁的離家近,想家了就常回來看看。等我們得了閒也去太傅府看你。”
朱朱趴在寧氏懷裡嗚嗚的哭個不止,寧氏一隻手摟著她,一隻手輕輕地拍著她的後背。母女依偎在一起,寧氏不禁想起自己當年嫁入徐家,第一次瞧見朱朱的情形。
當時朱朱才兩歲,但瘦瘦小小的還不如人家一歲多的孩子壯實,話也不會說路也不會走像養不活一樣。還是寧氏從村裡養羊的人家定了羊乳,又時常託小叔從鎮裡買精細點心回來,一點點的喂朱朱。等生了青青後,朱朱又跟著吃了一年多的奶,個子這才長起來,身體也康健了。朱朱雖不是寧氏生的,但在寧氏心裡朱朱和青青是一樣的,都是她視若珍寶的女兒。
等朱朱情緒平穩下來,寧氏喚蜜糖進來打了水伺候朱朱洗了臉,自己也換了一身中衣。朱朱看見寧氏換下來的中衣都被自己的眼淚淋溼了,忍不住紅了臉。母女兩個收拾妥當後,攆了丫鬟出去,寧氏開啟了帶來的匣子,又從裡面拿出一個匣子,匣子上刻著一行小字:春宮圖十八式。
寧氏拿出第一幅畫,鄭重的展開。朱朱看的一愣,下意識說了一句:“誰作的畫,線條也太粗糙凌亂了,用色也不好,佈局也差……”
寧氏:……
見朱朱馬上要評論到人物眼神形態了,寧氏連忙打斷她,無力的指了指畫卷:“畫不重要,重要的是內容。”
朱朱一臉茫然的看著畫:……
寧氏暗罵徐鴻達買的春宮圖太過抽象,這畫別說青青了,就她這個老婦女看了都以為是倆爺們在摔跤,這樣粗糙的春宮圖到底咋讓閨女意會啊。
徐鴻達:……這種東西……不好意思當場驗貨啊……
寧氏無奈,又怕朱朱洞房時出笑話,只能厚著臉皮指著畫面上的圖細細給她講解洞房之事。朱朱聽了幾句才反應過來,轟的一下子紅了臉,鑽進被子就不肯出來。寧氏追了上去,硬把被子拽開一點,哄著她道:“起初可能有些疼,忍著些一會就好了。”
朱朱又縮排去了……
寧氏拍了拍被子,說道:“你若是害羞娘不在這裡,娘去青青那屋睡,你記得把圖都看一回鎖箱子裡。”寧氏說完見被窩裡也沒反應,便披了衣裳到青青床上去睡了。
朱朱在被窩裡憋的有些喘不過氣了,才滿臉通紅的掀開一條縫,喘了兩口氣聽外頭沒動靜,便緩緩地坐了起來。床幔垂地,架子床自成一方天地。朱朱看著床邊的畫匣子,裡頭整齊的擺放著十來個畫軸。朱朱下意識伸手去摸,可剛碰到匣子又彷彿被針刺一般縮了回來。輕輕撩起床幔看了一眼,見外面靜悄悄的,一個人也沒有,這才大著膽子又開啟一幅畫。
“這畫的也太差了……”習慣賞畫先看整體的朱朱下意識報怨了一句,才想起寧氏說要看內容,便細細瞧那男女的姿勢,瞬間又紅了臉。朱朱慌亂的把畫丟在匣子裡後又鎖進箱子裡,這羞死人的東西再也不想看了。
閉上眼睛,可不自覺的想起之前看的畫,又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