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夫人道:“他是男孩子,難免粗心些,備不住梳子上能有兩三根,這個也不需要多了,只要有一點就行。”
高氏聽了還沒辦法:“可他如今住在前院,我的人根本進不去啊?”
高夫人眼睛一轉:“不行你讓昊哥去辦這事,那些人敢攔下人卻沒膽子攔咱昊哥。”
高氏聞言卻有些不樂意,她精心養的六七年的兒子,咋願意他做這骯髒事。高夫人看出她心事,忙勸道:“只從梳子上床上找點頭髮罷了,找謊話騙他兩句,沒有什麼關係的。你要是不願意,回頭耽誤了事,可別賴我不幫你。”
這句話頓時讓高氏下了狠心,讓人把昊哥叫了過來,摟在懷裡慈眉善目地笑道:“娘要做一樣好玩的東西,你能不能幫娘取點東西?”
昊哥拍著手笑道:“好啊好啊!娘要什麼?”
高氏趴他耳邊悄聲道:“你幫娘去你哥的院子裡,從他的梳子上拿下些毛髮來帶給我。記住,千萬別讓人看見,也不許說給人聽,這是咱倆的秘密哦!”
昊哥認真地點了點頭:“聽孃的。”便一蹦一跳去了前院。
還有一兩天過年,此時前院的人各個忙的滴溜轉。一眼沒看住,昊哥就溜進了朱子裕的屋子,他進來以後哪也沒敢看,直奔裝著梳子、扇墜之類的小匣子去了。可開啟一看,轉了卻傻了眼,梳子被清理的很乾淨,一根頭髮都沒有。
昊哥拿著木梳愣了半天,聽著院子裡有人走動的聲音,想起娘說不能讓人看見,頓時著急了。他拿起木梳往自己頭上梳了兩下,扯下來四五個頭髮包在帕子裡,趁人不注意的功夫把門開了條縫溜了出去。
他剛走,朱子裕和天莫從內室裡繞了出來,看著桌子上的梳子兩人有點發蒙。
朱子裕戳了戳天莫:“他幹嘛跑我屋裡梳頭?”
天莫疑惑地撓了撓腦袋:“許是找不到梳子了?不過他倒是愛乾淨,知道把頭髮收走。”
朱子裕雖然覺得昊哥行為有些詭異,但確實沒沒見他做什麼,便將這事丟在腦後不去管他。
朱子昊在別的上頭有點木,可在躲人上面卻十分機靈,他避開了所有小廝的眼睛,氣喘吁吁地一路跑回了後宅,獻寶似的把手帕從懷裡掏出來遞給他娘:“娘,頭髮!”
高氏一看,登時樂開了懷:“從梳子上摘下來的?”
朱子昊認真地點了點頭:“恩,娘說得快點,不能讓人瞧見,要不然能拿的更多。”
高夫人將朱子昊摟在懷裡,連聲笑道:“夠了夠了,這些儘夠了。我的好外孫,你快回屋去歇著吧,我和你娘有話說。”
朱子昊答應了一聲,抬腿就往外走。他剛才偷偷進了朱子裕的房間,本就有些做賊心虛,又一路跑回來滿頭的汗,到高氏屋裡連忙摘了帽子和斗篷。可是說了沒兩句話,高夫人又攆他走,他汗還沒消呢,因此沒想著戴帽子穿斗篷,只穿著夾襖就出了門。高夫人和高氏心思都在巫蠱朱子裕身上,誰也沒留意他。
等朱子昊一路晃回自己的院子時,腦門子上都結了冰霜。伺候朱子昊的大丫頭綠枝登時就急了眼,連忙拿熱汗巾給他擦了又擦,又讓人煮薑糖水,還不忘把跟著去的小丫頭叫過來罵了一頓。小丫頭委屈的都哭了:“我看爺光著頭出來的,想進去拿斗篷和帽子來著,可夫人跟前的紫晶姐姐擋著門不讓我進。我和她剛說了兩句,就見爺已經跑了,我只能趕緊追了回來。”
綠枝沒空跟小丫頭費口舌,看著朱子昊喝了薑湯,又趕緊伺候他脫衣裳給塞進被窩裡,又灌了兩個湯婆子放在他腳下。朱子昊只覺得有些昏昏沉沉地,沒一會兒功夫就睡著了。
高氏還不知道自己的兒子給凍著了,她正心疼地拿出自己的私房錢,數了五百兩的銀票遞給她娘,還不忘囑咐:“娘拿著銀子